杨宕勇很想将那位“七王子”招为自己的学生,你看,这位“七王子”多有钱,光拉黄金的大车就有五辆,还有十多辆拉着布匹绸缎的大车,这些可都是这时代的钱啊,明摆着高富帅,杨宕勇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顺眼。
“王子?你发烧了吧?”
杨宕勇躲开余晓燕伸到自己额头的小手,心虚地看着她。
“没发烧?没发烧你找哪门子王子当学生?”余晓燕柳眉竖了起来,脸上小酒窝不见了:“王子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吸食人民血汗的寄生虫!最腐朽最堕落最无耻的不就是这些人?你要收这样的当学生?你那些政治书都念到哪里去了?你很羡慕他们生活?也想跟那些寄生虫为伍?想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三妻四妾生活?!”
看着面前认同余晓燕观点的何、乔俩人,杨宕勇几乎想拍额叹息,毕竟是接受了传统接班人教育的学生,这思想太纯洁了!要是后世接受快乐教育的年轻人,这几个反问句还用犹豫?直接小鸡啄米了!
好吃懒做是人的天性,可惜,接班人却不能按照天性来,要改造社会改造世界,首先就要改造人,而人的天性又是最难改造,不然歪果仁也不会只对少部分精英搞接班人教育,至于普罗大众,还是快乐教育让他们以无知为荣好。
很可惜,余晓燕他们读书是在蔽塞落后的边疆,就算是边疆首府最好的中学迪城一中,学校教学还是很保守,没有沿海地区那么开放,自然也没有整日念叨外国月亮如何如何圆的老师,这么保守的地方也产生不了希望再殖民三百年的沉思者。
当外星人将四人绑架离开地球前,电视里还没反思黄土文明如何劣于海洋文明,当年有伤痕的不会留在边疆继续受罪,早回口内去反思了,只留下一些拿着书本念教条的老师,于是教出来一群没那么头脑灵活,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学生。
这是三个让教授痛心疾首,认为喝狼奶长大的学生,这是以共和国为荣,没有国际化思维,以当民世界公民为荣的学生。
面前站着三位要砸碎旧世界枷锁的少年,杨宕勇很想说很傻很天真,可嘴唇动了动,他却说不出口。
杨宕勇早在社会大染缸里打了几十年的滚,酱缸把他从内到外熏得发酸发臭而不自知,可面前这三人还没接触社会,没被现实打击到,是的,原来历史上他们一样在随波逐流后成为普通社会人,一样被资本的力量教做人,但现在还没有,他们还纯洁的如张白纸。
他们还活在童话世界中,杨宕勇却要让他们回归现实,这很残忍。
当然,那个环境那种教育下,不管是余晓燕还是何洁,可能更不能接受的,是三妻四妾,至于乔湖,作为男人,杨宕勇以己度人,怀疑出于人性他可能幻想过左拥右抱,可他现在没胆子挑衅两位同伴,就算心里再点头,脸上还是要扮出嫌弃之色。
理想主义很好,不过……
杨宕勇都不用怎么思考就知道该如何说了。
“有句俗语叫到哪山头唱哪山歌,按照我们政治课本所言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这个大家读书都知道的吧?”
“这里是什么环境?青铜时代,最好的地方也不过刚刚进入封建社会,大多数地方还处在奴隶制社会,这时候讲平等,讲民主?跟谁讲?怎么讲?理论还要联系实际,脱离实际的理论那只是空想,教条主义可是注定失败的,当年学习北极熊搞城市起义,结果除了一再失败,又取得了什么意义?只有结合实际,上了山,这才有了后面的胜利,这也是后来说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那么深入人心原因。”
“这里人民很愚昧,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我们力量又很小,哪怕错了一小步,对我们来说,那也是灭顶之灾,人们总是向往美好生活,对任何一点改变都很敏感,这没错,所以才有群众眼睛是雪亮的一说,只是群众眼睛在雪亮的同时,又是近视的,人们只看到眼前蝇头小利,很容易就满足,当年大宋花石纲搞得天怒人怨,方腊借此揭竿而起一时声势浩大,可朝廷只是停了花石纲,处理了几个民怨最大的直接经手人,民心就变了,起义也就失败了,这还不够说明?”
“我们没本钱,群众也不可能我们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人要适应社会,才能提改造社会,你连社会都适应不了,改造?真以为世上存在龙霸天这种角色?”
乔湖觉得杨宕勇说得都很在理,全是读书时老师讲过的内容,这些他都明白,只是以前懒得想,今天算是温习功课了,于是边听边点头,听着听着,听到一个陌生名词……
“什么是龙霸天?”
“龙霸天?呃……”杨宕勇嘴张开却卡了壳,这些人还没受到网络小说毒害,不知道龙霸天式主角的厉害,想了想,组织下语言才说:“所谓龙霸天,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式人物,全世界都围绕着他来转,怼天怼地怼人永远不败,嗯,你可以理解为他智商两百五,其他人智商负两百五的存在。”
“有这种人?”
“小说里的人物,不必太在意细节。”
“哪本小说?我咋没看过有这么垃圾的小说?作家这样写,还不给读者骂死?”
很垃圾吗?杨宕勇想了想,貌似也没看有哪个作家这么写了,被读者喷死啊?倒是读者一个劲叫好,说写得带劲。
大毒草?
看小说不就是消磨时间,现实已经如此残酷,小说里还要继续遭罪?读者又不是受虐狂,不是大毒草还不看了……
好吧,只能说乔湖现在还太天真了,对作家和读者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等袁老先生让大家吃饱了没事干,就能体会快餐文学魅力了。
余晓燕对龙霸天完全没兴趣,对实践与真理的关系也没感觉,似笑非笑看着杨宕勇:“就是说你还真想找一群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