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这段时间,好几次都见到甄采女神色匆匆的往永巷方向去。”午休过后,叶澜依来向季欣然禀报。
“她去永巷做什么?永巷除了一些没被分到各宫室的宫女,就只有一些不受宠的低位妃嫔,本宫记得梁常在和严贵人现在都住在那,素日也未曾听闻甄采女与她们有什么来往啊。”
“娘娘,甄采女与她二人确无来往,只是过了永巷,再往前走,便是冷宫了。”芊玉边给季欣然上妆边说到。
是啊,芊玉这么一提醒,季欣然才想起来,当年甄嬛被罚出宫时,她的贴身姑姑崔槿汐可是被发配到冷宫去了。
“姑姑说的是,今日奴婢又瞧见甄采女了,便悄悄跟着她,果然最后她进了冷宫。”叶澜依附和到。
“这么说甄嬛与崔槿汐还有联系?”
“这也不无可能,当年甄氏处心积虑,各种谋算,皆有崔槿汐在一旁出谋划策,而崔槿汐早先只做些粗活,靠着当上了甄氏身边的姑姑才算有了点好日子过。如今甄氏重新回宫,位分低微,身边也没有能信任的人,而崔槿汐这几年在冷宫想必过得也不如意,她二人若是有共同的目标,自然是能联络到一起的。”
“这事让乔亦安盯着点。”季欣然吩咐芊玉。
“是,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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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灵婕妤有孕,晋为贵嫔,迁居清宁宫。而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婉嫔也重新得宠了,被晋为芳仪,填满了五仪中最后一个空缺。反而甄采女承宠后却始终是恩宠平平,起先玄凌与太后置气,最初还时常召见甄采女,现下却是很少了。
这日,季欣然在宫中与众人闲聊。
“灵贵嫔自当年小产后,一直悉心调养身子,如今一朝有喜,想来他日诞下的皇子帝姬一定很是健康活泼。”德妃笑着说到。
灵贵嫔很是谦卑,“借娘娘吉言了。嫔妾自当年小产失子后,一直得蒙娘娘们眷顾,如今能得了这个孩儿,也是托了娘娘们的福。”
“果真是快当娘的人,这嘴也跟着甜了起来,越发显得姐姐我笨嘴拙舌了。”欣恭夫人打趣道。
“咱们这些人啊,就属你话多,若是你还笨嘴拙舌,那旁人是不是都不能说话了?”
几人正说笑着,清烟进来回禀,“娘娘,甄采女被婉芳仪罚跪了。”
“人现在在哪里?”
“在上林苑外的六棱石子路那里。”
“六棱石子最是防滑,也坚硬无比,甄采女怕是有苦头吃了。可知是何原因?”季欣然问道。
“据说是甄采女带着宫女在上林苑放风筝,无意间撞到了婉芳仪,婉芳仪便罚了甄采女跪着,却未说要跪多久。”
“这婉芳仪也是,罚跪又不说时辰,这便是要取决于她自己的心情了。”贤妃摇头道。
“不过就是想趁机教训甄采女罢了,看来是当日皇后挑拨的话起了作用。现在情况如何?”季欣然又问清烟。
“甄采女还在跪着,婉芳仪说是被甄采女身边的宫女春盛顶撞,气得心口痛,眼下婉芳仪已回了景阳宫,而春盛则被婉芳仪下令杖毙了。”
“杖毙?春盛是太后赐给甄采女的宫女,代表的是太后的脸面,婉芳仪如今不过刚复宠就敢这般下太后的脸面,看来婉芳仪下台也是迟早的事。将这事原原本本的告知给皇上,毕竟涉及到太后的人,如何处置且看皇上的意思吧。”
傍晚时分玄凌下旨,将婉芳仪禁足一月,再为太后抄写经文十卷,小惩大诫。毕竟玄凌亲封的傅如吟为芳仪才不久,若是马上便降位,也是打了自己脸,而被杖毙的宫女说到底是太后宫里出去的,为了太后的脸面,便也提拔了甄采女为选侍。
一月禁足结束后婉芳仪便急忙开始固宠,本就是才复宠的时候又被禁足了,如今再不抓紧固宠,只怕又要落得失宠的境地。而婉芳仪似乎也颇有手段,自她解禁后,玄凌的确召幸她的次数较以往多了一些,起先众人并未觉得有什么,直到初一本该是去到皇后宫里的日子,而玄凌依旧还在景阳宫婉芳仪那里留宿,季欣然便晓得傅如吟此人在后宫的日子必定长久不了,刚得罪完太后又要得罪皇后,便是再得宠也该知礼一些,连昌贵嫔那般爱撒娇痴缠的,都不曾在初一十五留皇上在自己宫里过夜,可见婉芳仪完全不懂得后宫生存之道。
而玄凌也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初一当日本打定了主意要去皇后宫里的,谁知陪着婉芳仪用了晚膳喝了两杯酒就昏昏沉沉的了,再清醒时已是第二日了。细想之下似乎近段时间每次在婉芳仪宫中总是时有这种情况发生,而身上也时常觉得凉津津的。传了心腹太医诊脉,竟查出身上有用了五石散的迹象,幸亏发现得早,且用时尚浅,身上毒素还不算太多,用药排除毒素便可,若时日一长,对寿数亦是有损。玄凌大怒,当即命李长搜查整个后宫,尤其是婉芳仪宫里。
旨意一下,后宫立时沸腾了,皇上中了五石散的毒,这等抄家灭族的大罪,着实令人心惶惶。而玄凌本就中了毒,又一时气血攻心,当即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季欣然听了此消息,忙吩咐人照看好三个孩子,自己则带着宫女赶往仪元殿去侍疾。好在太医说玄凌并无大碍,只是气怒交加才至昏厥,服两味药,隔日便能清醒,而身子里的毒不深,一月之内便可全部清除。
而李长则带人在景阳宫婉芳仪处搜出了尚未用完的五石散,人赃并获,太后直接下旨将傅如吟赐死,身边伺候的所有宫人皆送入慎刑司严刑审讯,傅如吟连申辩一句都未来得及,便一朝魂去了。太后本就因为傅如吟当日处置了她赐给甄嬛的宫女而耿耿于怀,如今傅如吟又这般不知死活的为了恩宠给皇上下五石散,太后自然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