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欣然几人也觉得乏了,便与欣恭夫人也将瑛嫔送回至玉屏宫,各自回宫去了。
十二月末,李良娣被诊出有孕近一月。玄凌晋其为嫔,赐号景。
“当初入宫的六人,属李良娣恩宠最薄,不承想如今她却是除瑛嫔外唯一有孕之人,倒是有福气。”
彼时,德妃谦妃几人聚在季欣然宫中聊及此事。
德妃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下想是敏昭媛也更加挺直腰板走路了。”
“旁人如何不要紧,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季欣然笑道,又吩咐芊玉,“你把上次徐州都督送来的送子观音图送去给她,聊表心意吧。”
欣恭夫人道,“姐姐倒是舍得,她是什么身份,也配姐姐送这么好的东西?依我看,景嫔这胎若生的是个帝姬也罢了,若是个皇子,那可不现成的就是敏昭媛的了。”
贤妃也道,“是啊,敏昭媛这些年只得和睦帝姬一个孩子,早就巴望着再有一个皇子呢,如今皇后虽有太后的遗旨不得废位,只是咱们都知道,不过就是空有个名头罢了。”又对季欣然道,“你眼下虽为贵妃,又有皇上宠爱,只是敏昭媛一向自恃身份,始终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景嫔这胎诞下皇子,敏昭媛的位分恐会再上一级,到时只怕更加视你为眼中钉。”
“这个我知道,胡蕴蓉的野心从来就大得很。”
乾元二十五年新年阖宫夜宴,因着宫中连着两位嫔妃有孕而办得格外隆重。
皇后的出席仿佛只是为了表示宫中尚还有这样一个人,玄凌整场宴席下来,几乎不曾与皇后说过话,只是与季欣然把酒言欢,对于其他妃嫔的敬酒也都很给面子的来者不拒。而胡蕴蓉看到这样的情景,嘴角的笑意扯的更大,眼光无数次看向皇后所在的方向。季欣然知道胡蕴蓉看得是皇后的宝座,而并非皇后本人,只是她不知胡蕴蓉究竟有何自信能觉得下一任皇后一定会是她,更何况如今的皇后尚在。
进入二月,天气渐暖。
瑛嫔如今已有孕六个月了,行动更是不便利。季欣然正欲去探望她,芊玉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娘娘。”
“何事这样匆忙?”
她蹙着眉头道,“景嫔午后一直嚷着腹痛,闹了好半天,结果小产了。”
“小产?”
“是。”芊玉答道,“景嫔如今已有孕四个月了,骤然小产,太医疑心是麝香所害,所以皇上动怒了,下令严查。”
“是该严查,好好的孩子怎得说没就没了?且景嫔住在长丽宫,有敏昭媛盯着,如何会有麝香?”
“是啊……”
芊玉的话尚未说完,胡蕴蓉身边的琼脂已踏进门来,她面色严肃道,“给贵妃娘娘请安。皇上如今在长丽宫,恐是要劳烦贵妃娘娘走一趟了。”
季欣然直直盯着琼脂道,“本宫奉旨协理六宫,宫中出了事,本宫本也是要去长丽宫的,何须还劳驾琼脂姑姑来请?”
“恐怕不只是单纯的协理六宫这般简单了,此事涉及到了贵妃娘娘,且这件事发生在长丽宫中,敏昭媛娘娘极是重视此事,故特遣老奴来此请贵妃娘娘往长丽宫一叙。”琼脂敛目道。
季欣然听罢,讽刺一笑,“呵,敏昭媛的架子可真大。敏昭媛只是个九嫔,本宫乃是堂堂贵妃,她有何资格稳稳当当的坐在长丽宫等着本宫过去接受问话?本宫倒还想问问敏昭媛身为长丽宫主位,为何连自己宫中之人都照看不好?!”
“我们娘娘……”
“好了,本宫没兴趣与你在这里多费口舌。你若愿意等,就在这等着吧,本宫先行更衣,之后自会去长丽宫的。”
说罢也不理会琼脂还欲再说些什么,转身进了内室,芊玉与清烟亦跟随入内。
待得季欣然换好衣衫之后,叫人预备下了轿辇,一行人才不紧不慢的往长丽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