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绅环顾了下大堂,指着一处对林桥道:“爹,我们就坐那边吧。”
林桥将目光从浅疏脸上移开,正要点头,岂料浅疏拦住道:“今日雅间开放。”
“清欢姑娘,我们坐那边就好。”林绅忙道,他已经脑补出锐王爷那张脸在知道雅室被占后会扭曲成什么模样。
“不打紧,昨日锐王走时说今日王府有家宴,今日不来光顾了。”浅疏知道林绅的顾虑,解释了句。
林绅倒是想去坐雅室,可一次五百两,若是他老爹知道了,会不会把他劈死?
见林绅踌躇,浅疏笑道:“空着也是空着,林公子赏光带着令尊一起来,今日便给林公子打个五折吧。”
林绅还在犹豫,旁边的林桥等不住了,沉声道:带路。说完便理也不理林绅,跟着浅疏走了。坐个雅室都要纠结这半天,他要再不走,明日怕就要成为同僚的笑话,堂堂大学士,连个雅室都用不起。
林绅心在滴血,五百两的一半也是二百五十两啊!可是爹的话已经说出口,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雅室里,浅疏亲自给林绅和林桥倒了酒,芬芳的酒香直直的钻入二人鼻子,林绅一口喝了一杯,顿觉身体四肢十分舒展,酒香萦绕在喉,回味无穷,而后,便头脑沉沉睡了过去。
“林大人果然警惕。”浅疏见林桥端着杯,强忍着喝下去的想法,不由赞道。
“你在杯里下了药?”林桥的目光微寒。
浅疏点点头说:“放心,就是让林公子睡一觉。”
“姑娘费尽心思让犬子引老夫来,怕不是仅仅吃饭这么简单吧。”若是到现在林桥还猜不出浅疏这酒肆专为引他来开的,他这么些年的官场就白混了。
浅疏笑笑,回转身从怀里摸出两封书信交到林桥手里,林桥低头瞟了眼,是他的字迹。林桥询问的眼神看过去,浅疏示意他打开看看。
林桥抽出其中一封里的信纸,刚读了几句,脸色急遽变化,这书信怎么会在这姑娘手里。这是他当时郁郁不得志时,写给友人的书信,信里满是牢骚和对当今圣上的抨击。而这友人是当年长孙府的门客。林桥将书信装回,不动声色的递回给浅疏,问道:“姑娘与长孙府有什么关系?”
“长孙大人是我爹。”浅疏回答的痛快。
“你是长孙府的二姑娘,长孙浅疏?”林桥心下已信了,但还是问了出来。
浅疏点头:“正是。”
林桥默了默,沉声问:“你就不怕老夫抢了信,揭发你?”他得来的消息,长孙浅疏已于几月前染病仙逝了,原来竟是假死还生。
浅疏摇摇头,从桌上拿起信笺,翻转着道:“这样的信笺,浅疏手上不下十封。”
林桥妥协了:“你要我做什么?”
浅疏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桥,一字一顿道:“我要一个身份。”
从清欢走出,林绅整个人还是懵的,怎么就一杯自己便睡了,明明自己酒量不是这么差的,更离谱的是,自己醒来看到的是老父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清欢诉说分离之情,而清欢也双目垂泪。经他再三询问,他爹竟然说清欢姑娘是他已过世大伯的嫡亲女儿,可他明明记得大伯只有一个女儿,早几年便远嫁了。他爹说是他大伯特别珍爱的女子所生,具体的他爹便不愿意多说了。
所以,我来清欢吃个饭,就吃出来个堂妹了?林绅晃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原来盛京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姑娘竟是他的堂妹,名为林清欢?那他以后是不是就能听到堂妹的仙乐,就能喝到堂妹自酿的美酒了?这样想想,林绅竟有些期盼他的那些朋友们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各种表情了,羡慕嫉妒恨?想想就觉得美好啊。林绅的胸脯不由的挺起,他的堂妹,是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