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怡双脚接连踏地,一股轻巧的劲力依托着她直接跃上了半空,那雄狼因此一击扑空,转头欲再次袭击。
却见尚在空中滞留的范怡旋转半圈,运内力于腿足,快速而沉重地飞踹下来。
那狼猝不及防之下,天灵盖被狠狠踹了一脚,哀嚎一声摔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站起来后已是头昏眼花,走路直打趔趄。
第一只雄狼被击退,还没等范怡喘口气的功夫,紧接着其他狼一拥而上,四只来咬她的下肢,两只来咬她的手臂,三只来咬她的腰、颈、头。
其余两只则一前一后封住了她的退路。
都说狼性狡诈一点也不输于狐狸,此番作战,一看便是有着多次共同狩猎的经验磨砺出来的,而那只打头阵的雄狼应该是它们的首领。
范怡运起轻功,云中跃。
在狼群之中左闪右避,时而跃上空中和稍矮的树杈,时而又伺机跳下来,打翻其中一只。
半晌缠斗下来,狼群中一大半的狼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有的腿脚一瘸一拐的,走路十分滑稽。有的被打瞎了眼睛,打落了牙齿,脸上的模样都十分凄惨。
范怡也是精疲力尽,气喘如牛。本就肩部受伤,气息紊乱的她,在与狼群的纠缠中逐渐体力不支,但她却不敢稍有疲惫表现出来,否则这些狡猾的豺狼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她只好睁着晶亮的双目,恶狠狠地瞪着这些恶狼。
可是它们却也丝毫没有要退却的意思,这么久的斗争过去,狼群们在范怡身上吃了不小的亏,眼下是伤的伤、残的残,更不肯轻易无功而返。
而那只领头的雄狼头脑已经恢复了些清醒,虽然范怡那一脚用了些内力,但狼头骨坚硬,再加上它体魄强健,除了还有些头晕之外已无大碍。
它半伏下身,呲牙低吼了一阵,听到低吼声的狼群居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原本耷拉着脑袋和伤腿的狼都振作了精神,纷纷朝范怡所在矮树杈附近围了过来。
范怡心中大急,没想到这些恶狼如此难缠,而且此时的她丹田内又再次混乱了起来,气息也是愈发急促,脸上浮起一丝虚弱的苍白。
狼群在树下围成一面灰墙,雄狼后肢下沉,前肢抓地,狼眼直勾勾的盯着范怡,吠叫一声,奔了过来,然后高高地跳了起来,踩在同伴的背上,借助这一踩,竟是跳得更高了。
范怡大惊,侧身想要闪躲已是不及。
“嘶啦”一声,肩部的衣料被撕咬扯破,连带着皮肉也被锐利的狼牙划开了一道口子,顷刻间血流如注,痛觉顿时直达心肺。
被冯晓薇刺穿的伤口还未愈合便又遭遇狼噬,伤上加伤使得她浑身直冒冷汗,身体止不住地微微哆嗦。
范怡痛呼一声,只来得及捂住肩膀,但是生怕其他几只狼也依照这样的方法再次袭来,于是便拼命运功跃上了更高的枝杈。
看着下方不停吠叫的狼群,范怡明白,自己现在暂时安全了,她看向不远处树杈上搁着的襁褓中的婴儿,此时已经不再哭闹,悄无声息的安睡在那,对于外界的危险半点也不理会。
眼下局势暂时安全,范怡便抓紧时间闭目调息起来,争分夺秒地安抚气海内紊乱的内力。但是她又不敢完全放松警惕,于是竖起耳朵,注意着底下的动静。
就这样,过了大约三个时辰,太阳已经高高悬挂在天上,已是接近午时了。
树下的狼群也死守一夜未眠,但那只雄狼却好整以暇地趴在地上养精蓄锐,有小弟们看着猎物,它一点也不担心这次的猎物会溜走。
除非她们插上翅膀飞了,否则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出狼群的包围圈的。
其实范怡也想过直接逃跑,但这好像并没有可行性。
首先她内力不足,靠轻功逃跑怕是很快就会被狼群赶上。其次她对这密林并不熟悉,也分不清哪里是逃出生天的最佳方位,这密林如此之大,如此之繁茂,她的轻功也没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怕是无法在柔若无物的树冠站稳脚跟。
想到直接逃跑的计划不可行,范怡又思考起其他的方法来,但就在这时,襁褓中的婴儿又再次啼哭起来,声音洪亮高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眼皮骤然掀开,范怡对于照顾孩子并没有经验,但是在家中也接触过几个嬷嬷,知道婴儿哭闹最起码的几个原因。
要么是饿了,要么是病了,亦或者是出恭了,总之这些情况在此刻发生都是令范怡难以应对的,哪怕眼下没有群狼环伺,她对付起这个小毛头来,也是手忙脚乱的。
狼群们见树杈上有了动静,纷纷兴奋起来,蹲卧在一边的雄狼也缓缓苏醒过来,睁开了棕黄色的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