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把你扔上去。”
“啊??!!”
没有城楼上把守的哨兵,再加上城内被搅得一团乱,达鲁很轻松地便将军阵行进到了嘉云关前,打了个出其不意,攻破了城池。
虽然突袭的那队高手全军覆没了,但是临死前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若是没有他们削弱了嘉云关的守备力,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松便入了关。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大杀特杀了。
他看了眼前方已经显现出轮廓的茅草村,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来,此时已经有一部分村民逃走了,留下的几乎都是一些跑不动的老人。
达鲁和手下夷兵毫不留情,手起刀落便宰杀了个干净,紧接着便顺着脚印追踪剩下的村民。
那些村民很快就被赶来的夷兵追上,而跑了许久的他们已经是精疲力尽,很快也死在了夷兵的刀下。
都杀光了,剩下的就是搜刮了,他们简单地搜寻了一下四周,便折返会茅草村,大肆搜刮起民财来,当晚便将村民圈养的牲畜全都杀了吃肉。
达鲁在架起火堆旁边,痛快的吃着肉喝着村长家地窖里挖出来的陈年老酒。
跑进了树林里,宋功承真的就如他所说将吴寡妇高高地抛上了树,实在不得不让人感叹他的臂力惊人,然后抱着江凝单手攀上了树。
他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没有猎弓也没有打火石,不然也不必委屈吴寡妇和小江凝跟着他在树上将就一晚了,他摸了摸胸口鼓起的地方,他把那本心法藏在了身上,也是他仓促之际唯一携带在身上的东西。
别看他平时好像神经大条的样子,实际上却十分宝贝这本心法,每晚睡觉都将它贴身保管着。
此时已是深夜远处的山林传来阵阵狼嚎声,吴寡妇战战兢兢地抱着树枝,警惕地看着四周,根本不敢合上眼睛。
“唉,也不知道大家伙逃出去没有。”吴寡妇心事重重的,一旁的宋功承也好不到哪去,他有些思念家人了。
“也不知道娘亲和弟弟怎么样了。”宋功承摸着怀中的心法,念道。
小江凝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二人,小眼中存在大大的疑惑,宋功承和吴寡妇对视一眼,纷纷叹出一口气。
林子里面一片漆黑,除了暗淡的月光撒在树冠上投下的淅沥的斑点外,再无其他光源,静到连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嗷呜~”一声狼叫,几个黑影子从树丛中跳出来,反射出幽幽绿光的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啊!”吴寡妇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狼这种东西。
怕什么来什么?宋功承横眉打量着这几位不速之客,心中警铃大作。
但奈何他们爬得太高,几只狼拼命地往上跳也够不着,反复多次依旧是如此,被打击了信心的狼们开始垂头丧气了。
起先害怕的吴寡妇看到这一幕后胆子壮了起来,嬉笑两声,拍拍宋功承的肩膀,“嘿嘿,你看这几只畜生多好笑啊。”
“吴大嫂,狼性狡诈,不可小觑啊,你抓稳了千万别掉下去。”
“怕什么,它们又咬不到我,仔细看看这狼长得跟狗差不多嘛,比咱村里养的狗还要瘦哩,啧啧。”
虽话是这么说,但吴寡妇还是抓紧了树干,像一只蝉似的附在树上,不敢放松。
就这么一直熬到了天亮两人已经是精疲力尽,根本不敢睡熟,一晚上只保持一个动作,累得腰酸背疼手脚冰凉,跟上刑似的。
太阳冒出来后照亮了四周,只见四只瘦削的灰狼蹲伏在树下,时不时站起来绕着大树来回踱步。
“这是跟咱们耗上了?”
宋功承和吴寡妇可以耗,但是小江凝可耗不起,一睁开眼就扒拉着宋功承的胸口,奶声奶气地说着一些大人根本听不懂的话,但吴寡妇知道,“她这是饿了。”
宋功承有些手足无措,“那可咋办?”
他一个打了多年光棍的大男人根本不清楚怎么照顾孩子,此时江凝一个劲地扒拉他的胸口弄得他面红耳赤,只好安抚她不要闹。
但江凝哪是什么听话的主,扒拉了许久不见食物送到嘴边,便伤心欲绝地哇哇大哭,手上的动作更急切了。
“小虫儿乖,别闹了,我这里真的没有吃的……啊呀!我的书!”正安慰着怀中躁动的小崽子,忽然感觉到有东西从衣服里掉出来,他伸手去接却没有接到,让那本明黄色封皮的心法掉在了地上。
四只狼站了起来,围着掉落的心法左嗅嗅右闻闻,再用爪子试探了两下。
没反应。
张口咬下,呸!不好吃。
“不要!别咬我的书,会坏的。”宋功承只能无助地伸手,盼着它们能不要糟蹋自己的宝贝。
狼性狡诈,这四只狼听了宋功承急切的呼喊后反而开始对心法又咬又舔,锋利的狼爪撕破了封面和前头几页,宋功承心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要啊……”
那是他打算将来当成传家宝一代代传承给子孙后辈的东西啊!平时自己翻阅时都是小心翼翼的,翻不开页的时候手指上连口水都舍不得沾啊。
这四只可恶狼可不听,依旧变本加厉地对心法实施着暴力破坏,直至毁坏了大半本心法时,宋功承大喝一声,把江凝往吴寡妇怀里一丢。
他从树上跳下来,像是失去理智似的大喊大叫,挥舞着拳头对着瘦削的狼腹捶打而去。
“嗷呜~嗷呜~~”四只狼在一阵拳打脚踢之下委屈地叫着,不一会便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宋功承却似乎还未解气,对着旁边一颗树痛捶了十几下才停止,“咔嚓”一棵水桶粗的树应声而断。
吴寡妇也从树上下来,捡起被毁得没了样子的心法,心知这东西对肯定宋功承十分重要,掸了掸上面的脏污,交到宋功承手里,“功承啊,你先消消气,我代这臭丫头向你赔罪了,你要是还不消气,我这就打她的屁股,打到你消气为止。”
小江凝吮吸着手指,看着二人,没有意识到自己马上要屁股开花了。
“别!吴大嫂,我不怪她,要不是这样,我也不敢跳下来和狼打架。”把心法捧在手心里,看着上头落着的几只爪印和口水印,以及残破不堪的纸张,宋功承欲哭无泪。
见宋功承强装坚强的模样,吴寡妇心口忽然抽痛了一下,抬起手在江凝的屁股上就是一下,“啪!”
“呜哇哇啊啊……!!”
江凝一下子便痛哭起来,吴寡妇心一狠,再抽了两下,“这坏丫头不打怎么行?咱可不能因为她小就惯着她!”
“吴大嫂,别再打了,我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看着江凝哭得脸蛋都红彤彤的样子,宋功承心疼极了,替她吹了吹屁股,“痛痛飞走~”
然后又尽力扮鬼脸哄她开心。
“呜呜……”江凝的哭声逐渐小了一点,看着宋功承努力扯着自己的脸皮作出鬼脸的样子,居然很是嫌弃,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宋功承尴尬地摸摸后脑勺,觉得自尊心有点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