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恐惧、憎恨、厌恶,许多陌生的情绪蔓延上头顶,脑子是昏热,双颊是昏热的,身体是昏热的,尽管她不断地挣扎,却依然无法抵挡对方的手在她身上肆意妄为。
布料撕破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哭泣和惨叫,男人的笑声,这些加在一起令江凝几乎难受得要昏死过去。
谁来救救我……
“混蛋!”
幸好宋功承及时赶来,怒骂一声,直接踹翻了其中一人,接着便和其他几人扭打起来。
亵衣已经被扯破,露出了里面光洁无暇的肌肤,泪珠从脸侧滑落,江凝马上起身裹紧了褴褛的衣衫。
这几个夷兵跟随达鲁在战场上经历过数次生死搏斗,而且占着人数优势,尽管宋功承孔武有力,盛怒之下毫不留手,却依然在几人的围攻下逐渐处于劣势。
“阿凝快跑!”宋功承且战且退,回头对艰难站起的江凝说道。
此时江凝的腿已经软了,勉强扶着树干站起来双腿都在打颤,听到宋功承的喊话浑身僵住了,“可是宋叔……”
“快走!!”宋功承抬掌击倒一人,身侧一个夷兵拔出腰间短剑朝他刺来。
刚才哭得太累导致江凝现在不住地哽咽,看见那些夷兵抽出兵刃来生死相博,江凝再也顾不得其他,只觉得亡魂大冒,三魂七魄都被吓得魂不附体,掉转了方向便往林外跑去。
不行,不能把宋叔丢下,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必死无疑啊!
快跑,自己的死活都顾不上呢,还管别人?
心里有两个声音互相拉扯,但是她更清楚自己留下来只能添乱,帮不上任何忙。
理智让她舍不得留宋叔叔一个人在那里,但是胆小的本性却让她想要跑得越远越好,哪管别人的死活?
“唔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抬手拭泪只觉得自己的心肠烂透了,脚下的步子越跑越快,忽然间撞上一人。
“哎哟,你这个丫头跑这么急做什么?!”被迎面跑来的江凝撞得一个趔趄,吴寡妇惊怒道。
撞上吴寡妇,江凝来不及说什么,方才遭受的一切以及自责在看到吴寡妇的一刻全部化为了涌出的泪水。
吴寡妇还没问她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破了,此时的样子极其狼狈不堪。
一看这样子就是被人欺负了,吴寡妇怒从心头起,忙问:“是哪个天杀的敢欺负你?!老娘去宰了他!”
虽然非亲非故,但作为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可谓是感情深厚,就算不及掌上明珠那般,但也算呵护备至、精心教养。
年芳十七的女儿长得可以说是钟灵毓秀、白净可人,这几年说亲的媒婆把门槛几乎都踏破了,她却舍不得许给任何人,总觉得这些乡野小子都配不上江凝,毕竟江凝虽然流落民间,但骨子里却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吴寡妇无奈只能借口推脱等过了十八再考虑婚事。而如今居然碰上这样的事,未成熟的果实差点被别人摘了尝鲜?吴寡妇简直恨不得提刀去把那个欺负江凝的混账给大卸八块,方能解心头之恨。
“娘!快跑!别回去,宋叔叔他为了救我……遇上夷兵,我、我……”
江凝就算再不经世事,也知道那些家伙怕是北夷蛮兵,多半是惹不起的,可是宋功承还在和他们搏斗,他们个个都有兵刃,宋功承却是赤手空拳,难免会有危险。心急如焚之下嘴巴更不利索。
“你说什么?!”虽然江凝焦急之下说话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但她却听出了其中的重点,就是说宋功承和那些夷兵打起来了。
“你怎么就这么跑回来了,把你宋叔留在那里多危险呐!”吴寡妇恨急了,用力地拍打江凝,怒不可遏地说。
“我、我……”被吴寡妇骂了的江凝手足无措,刹逢此变换作任何人都会慌了手脚,更何况她刚才差点失了清白,本就没有缚鸡之力的手此刻更是绵软。
“不行,咱们去找他,宋郎不能有事,他不能有事!”吴寡妇就仿佛魔怔了似的,江凝见她如此立马拉住她。
“娘!不能去,不能去啊!”那些夷兵蛮横无理,哪里是她们两个女人能够敌得过的,再回去只能是送羊入虎口。
吴寡妇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不可言说的爱意,每每被江凝调笑都令她将这份自卑的感情埋藏得更深。
虽然心中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宋功承的抗拒之意,但她就是放不下,依然忍不住去关心他,照顾他。
如今听到宋功承有危险又哪里顾得上这许多,江凝担惊受怕之余,见吴寡妇已经往回跑去,十分放心不下踌躇片刻后咬牙跟了上去。
母女俩人在林中穿梭,很快便来到了刚才的地方,两人远远便看见围绕着宋功承的夷兵手持短剑,正在左突右绌合力围攻,他们的站位与招数显然是经过正式的训练。
所以哪怕宋功承多年研究那本神秘心法,早已力大无穷常人无法近身,却也被夹击得十分狼狈。
此时被围在攻击圈内的宋功承已经是伤痕累累,再加上被团团围住根本无法脱身,可若是不尽早逃出这个包围圈恐怕就只能被慢慢耗死了。
“宋郎!宋郎!”吴寡妇跑来,发现被左右夹击的宋功承,身上多处地方挂彩,并且被消耗了许多的体力导致他的动作越发迟钝。
再这样下去宋功承怕是要被这几个夷兵合力杀死了。眼见他的惨状,吴寡妇再也按捺不住,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捡起一块石头朝其中一人砸去。
“天杀的王八犊子,老娘砸死你!”吴寡妇发起狠来力气也不小,飞出的石块砸中了一个夷兵的后脑勺,鲜血当时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