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三发子弹,分别射向了桃源倦客的额头,胸膛和小腿,上、中、下三路,让你躲无可躲。
然后侧耳,梨老爷子等着听桃源倦客的惨叫声,只要他的暴雨梨花枪出手,从来弹无虚发,至今为止,还没有败迹。
可是,凡事都会有第一次,即万事开头难。
突兀地,像泡沫一般,桃源倦客不见了,即不是钻入土里,也不是跳入空中,就在眼前,一个水花,他竟然凭空消失了。
三颗子弹钉在了其中一株紫竹上,不偏不倚,分为三截,壮硕的竹节段成了三断,轰然倒地。
好惊魂,梨开顺的额头不由自主的,暴汗如雨。
“不好意思,让你等急了。”桃源倦客温柔声音,竟然在他的背后,轻言响起。
跟着他的人,已站在梨老爷子的身后了,白马承受两个人的力量,它四爪扬蹄,狂怒狂奔。
“白马小玉,你可以安息了。”声音依然温柔,眸光依然闪亮,却仿佛有无数的星星,坠落红尘。
铁铲一挥,快如闪电,划过长空,插入了前蹄抬起,狂叫撕鸣的白马喉咙处,顿时血流如注,白马跪地……
白马上的梨开顺往后,跃到了后面载有梨红棉、燕燕和潇瀮的马匹前。
真是千年奇遇,这桃源倦客居然躲过了自己的绝杀秘技,百步穿杨的威力亦有攻破的时刻,这充分说明,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对方太狡猾。
狡猾之处在于,他修炼的魔法居然可以隐身吗?
不然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小强。安静,没事的……”梨开顺拉住燕燕他们乘坐的马绳,拍拍马身。摸着马脖子,安抚它受惊吓的狂躁不安。
梨老爷子爱马成痴。他马场里的二十匹马,都有名字,他从来没有把他们当畜生看待,而是当战友,当同伴对待。
此时,看着心爱的坐骑小玉跪倒在地,锋利的军铲插在脖子处,顿时染红了它纯白的毛发。鲜血染红它倒地的一大片土地。
血汩中的小玉,最后哀鸣一声,望向主人,瞪大眼珠,似在诉说它死不瞑目。
真是死得好冤枉,它都还未得到主人的命令,用蹄子踢人,用牙齿咬人,用自身的血肉之躯,载着人狂奔。然后奔向悬崖,与敌人同归于尽。
面对这突出其来的血腥杀戮,梨家大公子惊呆了。燕燕“哇哇……”哭开了,挥着小手要:“爸爸,我要爸爸……”
惊呆了的梨红棉,还是尽责地再次箍住了燕燕的小手,安抚道:“燕燕乖,乖乖闭上眼睛睡一觉,醒来后就可以见到爸爸了。”
极力装成大人的模样,箍住燕燕的双手,环绕胸前。就像抱着燕燕一样的,再加上规律的摇晃。仿佛他的双手,就是婴儿床。哭闹着的燕燕,嘟囔着:“燕燕乖,燕燕睡觉,燕燕要见爸爸……”的愿望,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小声,最后,真的如愿,她睡着了。
“小玉……”他轻轻呼唤,那不仅是父亲的心爱坐骑,也是他最喜欢的一匹白马。
经此一事,梨家大少爷陡然长大,咬牙切齿地望向桃源倦客,眼神冷冽寒冷,如果不顾及怀里的燕燕,他只怕会与他拼命,为小玉报仇。
“呵呵,红棉大少爷,想找本参谋报仇么?”
当然感受到了梨红棉眼里的怒火,以及他咬牙切齿的表情,桃源倦客嘴角含笑,柔语相问。
“哼!大灰狼。”小男孩子鼻子轻哼,下巴扬起,偏过头去,一幅不屑于答话的表情,摆明了对他不屑一顾。
可这个桃源倦客真是太特别了,他一点都不气恼,而是缓缓地举起了大拇指,夸奖梨红棉,轻笑道:“好,有个性,我喜欢。”
梨开顺却只感全身发冷,他已经看出来了,此参谋桃源倦客,笑得越开心,声音越柔美的时候,往往是他下狠手的时候,这叫欲盖弥彰,杀人于无形。
果真不出他所料,桃源倦客在伸大拇指,夸奖梨红棉的时候,他袖里的迷你版军铲,两把飞镖那么大的红色军铲,泛着嗜血寒光,直奔小男孩抱着燕燕的手腕处割来……
“小心,红棉……”梨开顺嘴里示警,同时出手,特制的暴雨梨花枪,“刷刷”两下,将两把红色小军铲,悉数打落。
你快,他更快,以速度和力量取胜。
“铛铛”,当铁枪与军铲相遇,霎时,迸发出刺目的火花,再然后,梨开顺收回了梨家枪,可桃源倦客并没有打算回收军铲,而是任由两把军铲,划过两道顺滑的抛弧线,干脆利落地插在土地上,仿佛红旗,鲜艳夺目。
紫竹林里,寂静无声,风过处,竹叶萧萧,阳光筛下点点碎金,映射在人身上,显得斑斑驳驳,若明若亮,更为此地增添了几分安谧森然。
白马血溅上的那株红泪紫纹,据传,那是当年娥皇女英洒下的泪痕,此时此刻,是不是带血泣泪,为白马默哀,为生者静默,而这杀戮的人间,唱一首无形的韶华挽歌?
所幸,为双方争夺的小女孩是睡着了,睡里梦里,或许正在做着与爸爸妈妈、姥姥姥爷……一家子团圆的美梦。她的眼睛眉梢,笑意温婉,嘴角犹有两弯清泉,嘀嘀嗒嗒掉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