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去医院……不去医院”,顾皓文柔声妥协,他把温雅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跑到客厅找手机,飞快地翻通讯录然后拨通电话:“若男?快来我家一趟,带上医药箱。”
挂了电话,又疾步走回卧室,把温雅搂在怀里,“累就睡一会儿,再坚持一下,若男马上就来。”
温雅躺在他怀里,喃喃地说:“顾皓文,我想回家。”
顾皓文把她更紧地往怀里搂了搂,“这儿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去哪。”
温雅顿了顿,轻轻地笑,“十年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好像我在舞蹈室练舞的日子还在昨天,顾皓文在外面看,我冲他笑了笑,他就跑了出去,再回来时候,把一把野蔷薇塞给我,说希望你喜欢,那时候的顾皓文可真好啊。”
那一年,温雅清秀、削瘦,笑起来带着自信的神采,那是她一生中最好的时光。
温雅笑着笑着泪水就爬满了脸颊,她却不在意,嘴角仍旧浮着怀念的笑意:“顾皓文大我一届,那时他快毕业了,他觉得我爸妈瞧不上他,心里一直堵着口气,我希望他能留在大连,他说去南方才有机会赚大钱,我对他说,不管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他,顾皓文说他绝对会出人头地,让我爸妈刮目相看。”
温雅慢慢地说,努力压抑住喉头涌起的酸楚,“毕业后,顾皓文只身去了深圳,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想快点赚钱娶我,不然半年后也不会因为急功近利,被骗去了所有工资,他坐在四十七楼的天台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他很穷,但是很爱我,因为这句话,我执意要去深圳找他。”
温雅的父母不放心,亲自开车送她去深圳,路上出了车祸,她失去了双亲,失去了梦想。
温雅什么都没剩下,就剩一个顾皓文。
“可是,他有钱了,却不爱我了。”温雅又咳嗽起来,她的心凉丝丝地疼。
“我也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变的,以前他说要跟我生很多个孩子,可他拉着我打了两次胎,我不能生了,他也不回家了,偶尔半夜回来,喝得烂醉,身上全是女人的香水味,我哭的时候,他不会再细声细气地哄我了,看见我受伤,他也没那么心疼了。”
顾皓文猛得抱紧温雅,声音有些哽咽,他眼里全是痛楚,“别说了,别说了,温雅,我心疼你,我现在也心疼你。”
温雅的眉纠结在一起,她像是没听到顾皓文的话,自顾低头讲:“我第一次学着给他做菜,切了一个小口子,他心疼了好几天,可现在,他也能毫不留情地打我,伤我,我知道,他是真的不爱我了。”
“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动手,等你好起来,我让你打回来行不行?”顾皓文有些慌张,他的心打着哆嗦的恐惧和疼。
即使温雅在他怀里,还是觉得抓不住,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悄然溜走一样。
那是什么?顾皓文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些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脱离了轨道。
温雅抓住顾皓文的衣衫
,她仰头看进男人深沉的眼眸,温和地笑:“我用十年时间掏心掏肺地对你好,都换不来你的留恋,现在面容苍老,身躯破烂,顾皓文,你怀疑我跟别人好,可我又哪来另一个十年青春给别人呢?”
顾皓文背脊一阵发凉,他才冷静下来,想自己怎么就舍得打温雅了呢?那是他当年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