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皓文接起电话,那头的人没说两句,他就腾得站起来,椅子划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马上过去。”顾皓文沉着脸说了一句,挂断电话,急急忙忙往外跑,温雅跟着他走到门口,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公司有急事!”顾皓文脑子一片混乱,想也没想就甩开温雅的手,反应过来,才回头问,语气缓和了一些,“怎么了?”
“拖鞋。”
温雅费力从干哑的嗓子里挤出两个字,顾皓文低头一看,他还穿着家用拖鞋,刚才一时情急,忘换了。
顾皓文心中愧疚,双手捧过温雅的脸飞快地啄了一口,“我很快就回来。”
啪地一声,防盗门在面前关上,家又恢复了冷清,温雅环顾了一圈,半个小时前的温馨仿佛是场梦。
温雅在餐厅失神地坐了半天,直到厨房传来一股糊味儿,她才想起灶上还熬着鱼汤。
忙跑过去,汤已经烧干了,鱼也被炖地稀烂,杂乱的刺在焦黑的肉皮里林立着,一片狼藉。
就像面对被自己伤了的温雅,顾皓文没了从容和淡然,火急火燎地想补救,但还是仓促收场,最后的结局并不好看。
汤怎么能用大火熬呢?
就像攒了这么些年的失望,又怎么能用一两句话来弥补呢?
温雅想着想着就笑了,笑得泪光闪闪,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是的,都不重要了。
那天晚上,顾皓文没回家,之后的几天都没出过门,他没解释,温雅也没问。
顾皓文抱着歉疚补偿的心思想和温雅亲昵温存,但温雅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冷淡。
终于有一天晚上,顾皓文几经尝试后,温雅依旧只给他看僵直冷漠的背,他忍不住拉长了脸,“你到底想干什什么,生气也有个限度吧。”
温雅仍是不说话,纹丝未动。
“你这都几天没跟我说过话了,你知道我这几天在外面压力多大吗?我问若男她都说你伤口应该早好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天天在这儿折磨我。”
顾皓文越说越委屈,他认为自己已经展现最大的诚意了,哪个女人也没让他这么哄过。
温雅愣了愣,缓缓坐起来,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该哭诉说她得了癌症,切了子宫,可还是快要死了?
还是该埋怨顾皓文这么多年都是嘴上说得好听,结果什么都没做到?
错都是他的,到头来好像倒全成了自己的不是,人家给个台阶你就得快些下,多耽搁一会儿就是折磨。
那她受的那些折磨呢?
温雅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泪光闪烁。
顾皓文的情绪软了下来,他抓住温雅的手,紧紧地握着,过了半天,说:“我们要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