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块平板却马上就要被卷入身下的玄冰滚筒之中,搅成碎渣了。
就在此时,雷阳公子双目圆睁,噏动不止的嘴巴也停止了咒文的念诵。
“呼!”
只见那雷阳公子折扇展开,露出扇面上绘着的一副五彩斑斓、首尾两端各长着一个蛇头的奇怪蛇类画像来。他向着面前海水猛将扇子挥出,只听“哗啦啦”一阵连续的水声轰鸣,从他身前海面上猛然贯气一股粗大水流,迅速凝成一条巨蛇形状,向小月“嘶嘶”吐着信子。而它身下的海水翻滚不止,在浪花高度起伏之中,众人分明看到了另一个蛇头潜藏在水下,蓄势待发。
“率然?”云墨自是认得这头上古凶兽的名字。
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乃是一种相当罕见的双首蛇类凶兽,却不知这位雷阳公子如何用水凝出这只凶兽的。
“是魂魄!”云墨功聚双目细细将那只海水凝成的率然凶兽打量半晌,这才说道:“他那把扇子中封印了一条率然的魂魄,需要的时候便以海水凝出一副躯体,将率然魂魄解印灌于其中,御使其作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雷阳公子手中的那副骨扇,应该就是用这条率然的骨骼和皮肤炼制而成的吧!”
云墨的猜测一点没错,这位雷阳公子年少之时,由于天赋极高为族长所忌惮,又得罪了族中一位极有权势人物的儿子,这才不得不离开族群生活范围,到外界避祸闯荡。哪只他运气不好,离家没多久就遇上了一条极为罕见的率然凶兽,他虽然天赋过人,奋力激战,但是年纪尚轻修为不足的他却无力对抗这等传说级别的凶兽,眼看即将殒命成为率然口中血食的雷阳,却被一个路过的厉害人物所救。那人斩杀了率然之后,言道与雷阳有缘,便教了他两手功法,还用死去的率然骨骼皮肤炼制成了一把骨扇并将率然魂魄封印在内送给了他防身。雷阳虽然拜师不允,但仍牢记此人情谊,无论走到哪里这把折扇都不离身,这才有了今曰的雷阳公子之名。
说话间,场中局势已然发生大变,雷阳公子看准了小月施展如此规模的法术,则必须维持念诵咒文,轻易不能移动战斗以免打乱了气息反招致咒法反噬。是以他便以身为饵,自己冒险停留在法术笼罩范围之内,逼得小月将法术威力施展到极致,无法轻易中断施法,自己则悄悄解印率然魂魄,袭扰正在施法的小月,则可一举得胜。
果不其然,海水凝成的率然凶兽甫一出现,便激起四周惊呼阵阵。它昂着头颅抖了抖身子,巨口长大仰天怒啸,似乎要将被封印已久的怨气尽数释放出来。而四周本惊呼议论着的宾客齐齐闭口止声——即便那凶兽身体由海水凝成,奋力一吼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旁观众人都能清晰察觉到海水之中那个凶兽灵魂的愤怒,怨恨和欲掀起腥风血雨的残暴杀意。率然一吼之后,水球凝成的双目紧紧盯着一动不动的小月,从鼻孔中喷出两股水箭,只见海水猛一翻滚,率然的身子竟然向下生生矮了一截。
“不好!”宾客中反应较快的几人面色一变,惊呼出声。
而秦煜嘴巴微张,扶着船帮的双手猛一用力,纵身冲天而起。
可是身子方离地数寸,便有一只大手突兀从侧面抚到他的肩头,将他生生从空中按了下来。却是云墨在旁,眼疾手快拦住了就要入场的秦煜:“你想干什么去?”
极力挣扎着,奈何力量方面同云墨差距有如天渊,秦煜眼看挣脱不开,急忙嚷嚷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那率然必然是以上头这个头颅作为疑兵吸引小月的注意力,而藏在水下的那个头颅肯定已经悄然向小月脚下游去了!小月这时候还要维持着施法,自然是移动不便。若是被那率然袭击,莫说输掉比赛,甚是会有生命危险!你还拦着我做什么,我要去救她!”
“我说”,云墨空闲着的一只手很没形象地掏了掏耳朵,不知该说秦煜是关心则乱,还是陷入恋爱中导致智商降为负值,缓缓叹道:“你也太看不起小月了吧,你离得这么远都能看到那率然还有一个头藏在水下,难道就近距离站在海面上的小月就感受不到海底的暗潮变化?她既然一动不动,必是有所倚仗,你也要对她有些信心才是。”
看到秦煜虽然停止了挣扎,但还是极为不放心,躁动不安的样子,云墨板起了脸,极为严肃说道:“秦煜,我知道你由于某些原因,一直没有把龙宫的规矩放在眼中。但是你要知道一点,小月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就像她所说的一样,在擂台上的她,并不只是她自己一个人而已,而是承载了他们螭龙一族多少族人的希望。咱们上去带走她容易,可是这样一来,你让她将来如何面对她的母亲、她的舅舅,让她今后又怎么回家呢?”
秦煜大动,低头不语。
云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松开了一只压着他肩膀的手,徐徐叹道:“真爱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让她向着自己认为好的方向行走。更重要的是,要尊重对方的选择。”
尊重……选择吗?站在侧后方的小白缓缓将目光从云墨身上抽回,眼神复杂无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