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回到府中,听到最喜爱的那个姨娘,也就是李五的亲生母亲在耳边哭诉的声音,却是越听越烦躁。
如今案子已经到了右相的手中,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他倒是想把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救出来,那也要右相肯放水啊。
“好了,别哭了。都怪你没好好教孩子,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左相不耐烦的斥责。
“老爷,您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妾身的错吗?这都是*屏蔽的关键字*的错!*屏蔽的关键字*当初就不该给福哥儿定下来这样一门亲事,若是没了这门亲事,咱们府也不至于*屏蔽的关键字*宁王。您不去怪*屏蔽的关键字*,怎么怪上妾身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左相本想继续斥责她,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无道理。
的确,所有的事情都来自于那门亲事。
左相心中平白生出来一丝对自己*屏蔽的关键字*的不满意。
“你好好看着丽儿,这几日千万不要让她出了院门。过几日我就把她送回族中去。”
离开姨娘处,左相去了书房。
如今,已然没了好的办法,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只能舍弃了。
他已经很久没输过了,而这一次,他输得彻底。
他高估了皇上对宁王的防备,也高估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这一次也算是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皇上似乎有些厌弃他了。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宁王那个女儿。谁又能想到,多年没有子嗣的宁王竟然平白多了一个女儿。
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左相把幕僚都叫了过来。几个人在书房内商议了许久,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才终于散了。
左相一脸颓废的去上朝了。
下了朝之后,左相便随景新帝去了东暖阁。进去之后,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臣有罪。”左相带着哭腔说道。
“哦?何罪?”景新帝淡淡的问道。
“臣教子无方,多年来只顾着忙于政事,而忽略了家中的子女。以至于孩子如今都已经变成了这般性子。昨日臣已经狠狠的斥责了家中的女眷,以后定然会对孩子加以约束,再也不会做出来违反律法的事情。”
说这些话时,端的是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若是放在以往,左相已然认罪,景新帝定会说一些场面话,原谅了左相。毕竟,犯错的是孩子,而不是老子。景新帝心中的忌惮也会少上不少。
然而,想起来昨日宁王说过的话,景新帝心中的天平已经彻底的歪了。
“左相说的是哪个孩子?”景新帝问。
左相的哭声顿时停了一瞬,随后又继续响了起来:“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五子,被臣宠上了天,以至于背着臣做出来一些无法无天的事情。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景新帝对左相颇为失望。
“此事已经交由右相处置,左相还是回家去等消息吧,想必右相不日便能查出来事情的真相。该如何处罚,那便要看律法了。至于你——”景新帝停顿了一下,“如若牵扯其中,朕定不会轻饶。若是没牵扯,朕也不会殃及。”
左相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按说他已经认罪了,皇上不可能是这般冷漠的态度。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皇上最后这句话的意思,是不会株连了,左相也中也稍安。
“多谢皇上。”
等左相离开之后,景新帝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昨日到现在,他还没有去见过丽嫔。枉自己对一个人掏心掏肺,却被人如此欺骗,景新帝心里非常的堵。
不仅没见丽嫔,他甚至没去过后宫。
皇后的话犹言在耳,而他却丝毫没察觉出来异常。
作为一个君主,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现象。若那丽嫔存了歹心,他如今可还能安在?
正沉思着,听到内侍来报,右相过来了。
景新帝蹙了蹙眉,他不记得何时宣过右相。
“右相说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跟您禀告。”
重要的事情?难不成是左相公子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
“宣!”
前世,在三日后,右相也曾来过东暖阁,跟今日所禀的事情为同一件事。只是,今生因着林宁儿的改变,因为宁王的介入,一切都早了几日。
就像左相了解右相一样,右相对左相也非常了解。今日在早朝上,看着左相那副颓废的模样,又见左相跟皇上去了东暖阁,右相便知他想要做什么了。
虽然近年来皇上不怎么信任左相了,但重要的事情都会与他相商。万一左相哭诉了一番,君臣就重归于好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有宁王在前面打头阵,他可不想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况且,他手中握有足以让左相府抄家灭族的把柄。
这把柄非常烫手,是他这几天才真正确定下来的。左相很难撼动,若是一计不成,恐遭反噬。是以,必须有利器。
“皇上,臣有要事想跟皇上说。”
“何事?”
“几个月前,臣便怀疑一事,近日来终于调查清楚。在去年选秀之前,原本应该入宫的相府三小姐却因喜欢上一名外男,拒绝入宫,并与外男私奔。左相为掩盖此事,也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找了一名与三小姐非常相似的农家姑娘,让其代替三小姐入宫……那三小姐跟外男过得并不顺遂,已于前几日回到了相府,三小姐的生母正欲说服左相,替换宫中的丽嫔娘娘……”
“宫廷司和掌管此事的孙内侍皆参与其中……张御史的女儿平嫔娘娘也在选秀时为其打过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