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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明远摆好姿势,大叔猛地惊醒,大袖往嘴上一抹,飞流而下的液体瞬间被止住,又擦试了一下嘴角,终于合上了嘴巴。
张明远很嫌弃的眨眨眼,及时察觉到眼前恶心的一幕,小心地往后挪到安全距离,很费解啊!这个时代的人都不讲究卫生吗?衣服被擦得脏兮兮的,真恶心。
今后必须与这个老屌丝保持距离.......
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大叔忽然觉得脚很痒,内心深处遏制不住地产生一种想踹他几脚而后快的魔鬼冲动,但终于看在嘉靖通宝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气也消了一大半,神情有些落寞,轻轻叹了一口,反正很欠抽的样子。
“诗都念错喽!”大叔狠狠瞪他一眼,‘孺子不可教也’的韵味很浓:“应该是:人生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啊!”
张明远一愣,顿时产生一种耗尽心血的完美作品不被世人认同的苍凉感,哭丧道:“大叔,我这么努力的赚钱,难道您老人家就不能稍稍夸赞我一下?哪怕您老不在言语上赞美,至少也应该在面部表情上摆出丝丝的崇拜之意吧?”
摆了良久睥睨天下的嘚瑟姿势,只换来了大叔对装逼诗句的正确纠正,张明远只觉全身真气一泄,伟岸的身姿也佝偻了许多,垂头丧气的脸上隐藏着咬牙切齿般的怨气,对大叔的不解风情很是无奈。
“满招损,谦得益。我老人家有提点后辈不可得意忘形之责任。”
大叔轻抚胡须,淡淡一笑,摇头晃脑得更欠抽。
张明远:“............”
张明远不由想起一条千古不变的名言:你大爷就是你大爷,用在这里就是-----你大叔果然是你大叔,毫无违和感。
大叔不动声色间,已完成了完美无瑕的嘲讽,令人防不胜防,还找不出一丝丝破绽。
张明远打定主意,今后要离他远远的,最好近在咫尺而不相见,因为在他面前,根本刷不到哪怕丝丝的存在感。
不过还好,抛去借贷费用,还有不少铜钱,足够十几个人支出一阵子了。
张明远抱着辛苦钱着实乐了好一阵,美好的心情突然又被打断.....
“给我工钱。”大叔露出无耻的嘴脸。
“为什么?”张明远死死捂住钱袋,正义凛然。
“给老母卖肉......”大叔面色悲戚,终于露出在张明远看来不属于欠抽行列的表情:“她老人家已经好长时间没吃过了。”
‘啪’
张明远将钱袋拍在大叔手上:“多买点。”
一滴清澈的泪水倏忽飘下,又无声地钻进脚下土地中。
张明远哭了。
若是自己的老妈也吃不上肉,张明远宁可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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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炊烟又在半山腰上袅袅升起,向上飘散着又斜斜地插入云霄,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着围着它来回盘旋,‘扑棱扑棱.....’的翅膀显得那么强壮有力,时不时扇起的劲风将它打散,幻化出数道烟雾,向四周飘散..........
地上简易灶台上的地锅里炖着几只肥鸡,散发着阵阵氤瀂香气,飘洒在草屋四周,引得豢养的老狗不时发出兴奋而又悲催的吠叫声,无奈地围着定身桩焦急地来回打转。
宛如过年气息,大叔和老妇人来回奔走忙碌着,脸上都挂着欢天喜地的笑容,不时相互调侃几句,就像常年拌嘴的一对老夫妻,温馨而惬意。
看着眼前暖心的一幕,张明远觉得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值得的,对于大叔一整天的似有似无的无情嘲讽,也如烟云飘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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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罕皮围坐在破旧的木质饭桌旁,静静等待二位老人家的酒肉伺候。
解决了众人的吃饭问题,张明远为自己的远见卓识兴奋,敲敲桌子,唤醒沉思中的另一个年轻的屌丝,语气很真诚,期盼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坚定且真诚的回复。
“罕皮,作为一个华夏通,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吗?”张明远遥望着山洞淡淡道。
罕皮使劲抽动了一下鼻子,让肥鸡的香气灌满鼻孔,咧嘴一笑:“怎么说呢?我倒觉得这里挺好的。”
张明远顿时来气,罕皮领悟‘领导’精神意图的能力实在太差,不引导就不行,愤愤不平道:“你大爷的,你不是很想回去吗?还因为听说这里很乱,不是晕倒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