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却是……
王永白。
时间倘若倒退回两三年前,瞧见这一位,我或许直接就掉头离开,惹都不敢惹。
要知晓,第一次见这位的时候,我是相当弱鸡,甚至给扇得脸都肿了。
那会儿的狼狈,到现在我都还记忆犹新。
毕竟二话不说,往脸上招呼这事儿……
我之前的人生,也没有经历过。
只不过现在嘛……
时势易也!
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即将一命呜呼的病秧子。
确定是王永白之后,我一步一步地走上半坡。
半坡之上的王永白,也瞧见了我们这群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
一开始,他们似乎有些慌乱,甚至想要离开。
但最终王永白还是镇定了下来,站在坟边,让自己的人稍微散开一些,然后在那里等着我。
我带着人,穿过那帮黑西装保镖的面前,然后来到坟前。
坟前有燃烧的香烛和纸钱。
还有酒。
我完全没有理会旁边的王永白,将之前这些清理掉,认认真真地折纸烧香,然后又跪着拜了三下。
堂妹许澜也磕了头。
而其余人也陆续上香,鞠躬祭拜。
全程都没有人搭理这帮家伙。
王永白几次想要走,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弄完这些,我方才回过头来,看着王永白……
他这会儿,也看向了我。
原本居高临下的他,此刻的脸上,却是露出有点儿艰难的微笑,然后说道:“许秀,回来了?”
我眯眼看着他,说:“旁边聊聊?”
我不愿意在爷爷面前,处理这堆破事儿……
这个老头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来到了离坟头十几米外的一处坡坎前。
我自顾自地摸出一根华子来,给自己点上。
然后望着山下的村落,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让王永白变得十分难受,他犹豫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那啥,你也知道,我跟你爷爷,以前是朋友的,所以过来祭拜一下他……”
“真巧!”
我心里默默说一声,表面则平静地点头说道:“我听老范说过……”
王永白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老范啊,对,对,我们以前都一块儿玩的,关系可铁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
王永白赶忙说道:“贤侄,我说的是真的……”
他还待发表这长篇大论,却被我一下打断:“当不起‘贤侄’这两字——若真如你所说,当初不至于那般待我……”
王永白吞了一下口水,说:“当初的事儿,实在是小侄王当没有管教好……”
我看着这个努力解释、显得卑微谨慎的老头,回想起爷爷葬礼的那天,这家伙是如何的傲慢和盛气凌人……
不知为何,我心中多少有点儿畅快。
尽管我知道这点小畅快、小得意,有点儿过于小家子气了点……
但难得老子高兴!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