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笳到底在哪里呢?
听郭老夫人这么说,周少瑾觉得很难过。
程笳原来是最喜欢往她身边凑,这次却没有睬理她,分明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却怕连累她,所有才和她疏远的。
真是个傻丫头!
素不知她不见了,自己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不过,郭老夫人的话也有道理。
程笳和李敬的事毕竟不怎么光彩,想必姜氏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特别是自己,从小就拿来和程笳比,现在程笳出了这样的事,姜氏最忌惮的只怕就是自己了。
周少瑾把之前李敬的行踪告诉了郭老夫人,并道:“虽说等了泸大舅舅和泸大舅母来了再决定怎么办最好,可笳表姐不是旁人,我们不能看着她犯错。何况她是不是跟着李敬走了,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一不是呢?我觉得我们不如擒贼先擒王,直接去找李敬。若是笳表姐跟着李敬走了,他们肯定是临时起意,客栈和杂货铺多多少少能找到此蛛丝马迹。若是笳表姐根本没有跟李敬走,这边只怕是要搜山才好……”
那时候动静就大了!
郭老夫人看周少瑾的目光就多了一份赞赏,道:“你这主意不错!就照着着你的主意行事!”
周少瑾愕然。
她也不过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没想到郭老地人不仅没有呵斥她胡言乱语,还准备照着她说的行事。
这……这……她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看重她的话!
她顿时患得患失起来,磕磕巴巴地道:“老,老夫人,我没什么见识,说的话未必能算数……”
郭老夫人笑着打断了周少瑾的话,道:“谁不是从无到有?你的这个主意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周详,不妨就试着照你的方法行事,若是不行,大不了从头再来。”又道。“如果程笳是和李敬私奔了还好,至少程笳性命无忧。怕就怕这是我们想当然。这样我们就得防着两件事,一是程笳在庙里乱逛,迷了路,被困在了那里;二是程笳被有心人拐了去,会危及性命或是声誉。所有我们第一件事是跟释慧说。毕竟是在甘泉寺,人不见了,他也有责任。他定会和我们站在一边的。我们不仅有了个地头蛇做帮手,还不用担心他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然后让释慧想办法帮我们找人。算算时间,我们已经太晚,怕就怕歹人已经带着程笳走远了。但不管他往哪里走。这方圆几十里地都是甘泉寺的地方,总像你说的。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等到程泸和姜氏赶过来,他们已经做了这么多了,又能李老安人挡着,他们就是有再大的火也只能往李老安人身上烧,怎么好怪他们?
不过,少瑾这孩子一片赤诚,这些事就不要告诉她了。
等她再大些了。再多经历了一些事再慢慢地点拔她就是了!
郭老夫人在心里琢磨着。
周少瑾则感激涕零。
她知道郭老夫人这是在告诉她做人做事,乖巧温顺地应诺。扶着郭老夫人出了厢房。
程笳和李氏住的厢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婆子慌张丫鬟哭泣,还有几个老成在一旁劝着。到是寒碧山房里带来的人还很镇定,该干什么还是在干什么,目不斜视的,不像四房的几个丫鬟婆子,一面劝着三房的人一面八卦地看着热闹。
好在是不管三房还是四房的都很怕郭老夫人,郭老夫人往庑廊下一站,丫鬟婆子们全都屏气凝神,低眉顺目了不敢吭声了,而厢房里李老安人的哭声和关老太太的低低劝慰越却更加的清晰了。
周少瑾好生佩服。
难怪郭老夫人能养育出泾大舅舅和池舅舅这样的人物来。
如果有孩子给郭老夫人养,肯定也能做个像泾大舅舅或是池舅舅这样兰芝玉树般的人物。
周少瑾对郭老夫人越发的敬重了。
只见郭老夫人面色一沉,凝声道:“这都是做什么?甘泉寺这么大,笳小姐不见了,安排人找就是了,乱糟糟的,成什么体统?哪个是李老安人身边贴身的嬷嬷和大丫鬟,给我站出来!”
一个十五、六岁,长得清秀可人的丫鬟颤颤巍巍地上前一步,胆战心惊地小声道:“李嬷嬷和芳华姐姐都在厢房安慰老安人呢!”
郭老夫人看了那丫鬟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去把芳华叫出来。”
那丫鬟小声道:“奴婢叫香纹。我这就去把芳华姐姐叫出来。”
郭老夫人点头,面色微霁,低声吩咐吕嬷嬷去请释慧,让随行的管事进来听候差遣,身边的嬷嬷准备帮着寺里的小沙弥找人。又因李老安见程笳不见就慌了手脚,立刻派人了去能程泸报信,郭老夫人又让吕嬷嬷派人在寺门外迎接九如巷的来人。
吕嬷嬷急急出院子。
那个叫芳华的丫鬟也被叫到了郭老夫人面前。
郭老夫人看了眼眼睛哭得红肿的芳华,厉声道:“笳丫头或是贪玩迷了路,你们不去找人,这样哭哭泣泣的算是怎么一回事?都给我把净面净手把头发梳整齐了,丫鬟们留下来服侍李老安人,婆子媳妇子等会都听碧玉的差遣,帮着找人!”
没有人相信程笳是贪玩迷了路,可有人出面主持乱局,而且那个人是郭老地人,那些丫鬟婆子也就有了主心骨。个个打起精神来把自己收拾整齐了,在门当值的挺直了腰板站着,不当值的都去了茶房,等着听候差遣。
院子里这才有了些大户人家的气派。
等到释慧面色沉重地赶过来,周少瑾就随着郭老夫人在一旁服侍着。
两人商量好了对策。她又替郭老夫人送客,请了随行的管事进来说话。
释慧和随行白管事都不由多看了周少瑾两眼。
周少瑾紧张的心里怦怦跳乱,强忍着没有露出怯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