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他们逐渐淡去联络的时间里,徐胤早为自己创造了不少条件。
为了杀她,可谓煞费苦心了!
“后来,梁家给梁小姐设立的灵堂里,徐侍郎全程都在旁陪灵,”老头喝茶润喉之后又道:“梁小姐安葬后,不少人开始替其说媒,议婚,他都拒绝了。他执意要为梁小姐守孝一年,而后才同意议婚。即使面对郡主的垂青,他也是对荣王这么说的。
“荣王殿下应是深受感动,总是同意了他,直到他守满这一年孝之后才与之议婚。”
傅真一路听到这里,反而镇定了。
一个处心积虑杀了未婚妻用来攀求富贵的杀人凶手,竟是世人眼里情深意重的楷模!
这不是普天之下最大的笑话么?
他再做些什么欺世盗名之事,也不为奇了。
傅真望着熙攘的店堂,没有说话。
既然经过大理寺勘察后得出的结论是事出意外,凶器就是佛堂里那满屋的灯油,这结果想必梁家也只能接受。
毕竟,她不是个弱女子,不是朝廷正儿八经挂名的女将,也是个有无数应敌经验的老手。
那天夜里她好好的,如果不是意外,那谁还能谋害到她不成?事情若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都不会相信。
何况当时梁郴已去了西北,未成年的梁郅都在四处筹粮,家中只剩些妇孺,便是再不信,又能如何?
大理寺已经是最厉害的办案衙门了。
两个嫂嫂还有苏幸儿,不可能有本事自己去查案。
关键是,过后徐胤把戏唱得这般声势浩大,将梁家高高架了起来,退一步步说,梁家纵然福至心灵怀疑有他,此时也不便与之疏远。
否则岂不得让人指着背脊说梁家不识好歹?又或者,引来他的暗中报复?
这畜生有着这样深的城府,的确是小看他了。
杀了梁家的人,再占尽了便宜,卖尽了乖,给他自己打造出那么一副痴情的假象,梁宁生前为他做了那么多,死后还要被他占便宜,这血海深仇搁在这儿,已经够她冷静下来。
这不像傅家,傅筠那点本事,还不值得她严阵以待。
徐胤手段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本以为她可以三下五除二杀了他,如今知道的他的消息越多,越发觉他的城府之深,她已不能不慎重了。
这六年里,姓徐的以记恩为名,还不知与梁家牵绊已有多深,仇要报,却绝不能影响到梁家。
她看着老人:“徐侍郎对梁小姐如此念念不忘,难道永平郡主就不介意吗?”
“丈夫有情有义,这是好事啊!听说徐侍郎本为一介寒士,古往今来寒门子弟一旦上位忘恩负义的多了去了,徐侍郎能铭记着梁小姐,不更说明他人品难得吗?永平郡主若是深明大义,怎么能介意?”
傅真撩了撩唇角,未置可否。
“你还不信呢,前日白鹤寺里开祈福经场,徐侍郎和郡主都去了!听说,徐侍郎还特设了一场给梁小姐的法会,永平郡主还为寺里添了香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