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他从碗后看过来,双目寒凉盯着傅真:“此事这般隐秘,你为何随意宣之于口?”
“我并不随意,我是只对将军讲而已。”傅真一本正经。
裴瞻微眯眼:“那你又为何只对我讲?”
傅真气定神闲:“当然是为了解除那天夜里在梁府外头的误会。我述说过此事后,想必已足够证明我对梁府没有不良企图。
“家母只是一介弱女子,当天夜里还向梁小姐伸出援手,掩护了她,从这点上说,梁家还欠着家母一份人情呢。
“那么我做为家母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子的女儿,心疼着那位勇敢却遭遇不幸的梁小姐,替她去看望看望她的家人,也算是说得过去吧?”
这熊孩子,还真不好糊弄呢。
一个不好就能让他看出破绽来。
“傅小姐师从何人?几岁学的武功?”
傅真刚应付完上一句,裴瞻下一句又接过来了。
她梗起了脖子:“裴将军,这就不关你的事了吧?方才我的话,您爱信就信,不爱信就别信。
“你要真为那天夜里的事为难我,我也没办法。但你打听我一个闺阁小姐的私事做甚?这么关注我一个黄花大姑娘,也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告诉你,我可是有婚约的!”
傅真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许给了谁,问了傅夫人但她回避不说,不过傅柔那天发过的狠话里提到过这事,总归是不会有假。拿来吓唬吓唬他也没事儿。
裴瞻瞥她:“我只不过是好奇傅家怎么会让一个打胎里就带着病、且鬼门关里闯过两三回的小姐去习武?当然,你不说,我也不会追问,你倒不必如此大反应。”
傅真哼哼不语。
他这是还记着上回她昏倒后张成他们的话呢!
还说她反应大?
要她是梁宁的话——
想到梁宁,她心思一动,又看向了对面。
裴瞻皱眉:“瞅什么瞅?”
傅真道:“裴将军,你相信人死后灵魂会再次投生吗?”
这个事情是匪夷所思了点,但不问问又怎么知道别人怎么想呢?
万一他信了呢?
但裴瞻盯着她,就像盯傻子似的。
“我给傅小姐一个忠告,如果你平日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去学堂上上学,读读书。再不济,就是多腾点时间练练武功也不错。夜探他人府邸这种行为,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像个江湖道士似的神神叨叨,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说完他站起来,掸掸袍子上几颗灰尘,走出茅棚。
傅真一腔希翼被他浇了个透心凉!
但他不信就不信,干嘛说她像江湖道士?
“对了,”茅棚下的裴瞻又回过头,“在你说的匕首没有找到之前,我对你还是有怀疑的。
“所以接下来,希望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双脚,不要再去梁家。你要是老实,此事就过了。要是再被我逮到,我就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