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是没有这些阴私的,梁家也没有,其余几家基本上都很干净,大家都把保家护国当成第一要务,配偶都是患难夫妻,没有那些心思。
裴瞻盯着面前哭叽叽的傅真,片刻后才直起身来。
他是从不曾打听他人内宅之事的,乍然听张成这么一说,真好比见识了新世界。
昨天自医馆离开后,他的确让人去查过傅家,回话里确实说过傅家一妻一妾,妾室所生的子女比起正室还多。傅筠若是好色之人,便不该只有一个妾。他还让侍妾连生三个儿女,对她的偏爱可见一斑。
所以说,这丫头在傅家确实可能被欺负。
但是,她也哭得太假了吧?
“……要不是我偷偷练了些拳脚,以护身之用,只怕早就死在了那深宅之中。不然将军以为,为何我会这么瘦,需要花这么多的钱给我父亲升官呢?”
此刻她以帕掩面,哭腔浓得都化不开了。
可你看看,哪里有人嚎这么会儿工夫下来,却连眼圈儿都没能打湿?
裴瞻望着她:“你爹既然这么偏心,你还出钱给他升官,这说不过去吧?那天在白鹤寺后山上,我还亲眼见你踹过他呢。”
傅真顿了下,站直身:“那天明明是我庶妹生事,我无奈自卫,才误伤了家父。
“我是一个多么孝顺的姑娘,你去傅家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
“裴将军,你要是有诚意要跟我做交易,就拿出行动来,跟我说说能把他升什么官。要是没诚意,就别问这问那的,耽误了我在父亲面前争宠,博他的关爱!”
说完她又要伸手来拿匣子。
裴瞻将匣子转到身后:“我可没说不答应。参我留下了,明日我会找令尊说话。”
说完他一顿,又垂眼看着面前矮了大半个头的她:“傅小姐还请退后,我不想再跟你有牵扯。”
——啊呸!
傅真寒脸凑近了一步,举起她肿大的手腕:“参可以给你,但我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你上回害我昏倒在街头,差点犯了旧疾死过去,我还没跟你算账,这次你又伤了我的手,你怎么着也得对我有个交代吧?”
少女的脂粉香扑入鼻腔,让裴瞻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站稳后他掸了掸衣襟,皱着眉头,一脸不容侵犯之色:“这参我志在必得,回头我让人送点伤药给你。”
傅真哗地抖开帕子,覆脸又哭:“伤药有什么用?我乃前皇商的外孙女,缺那点伤药吗?我缺的是靠山,是保护啊!
“纵然因我之故,你给我父亲升了官,回头他怎么也得照顾照顾我,可他也不能时时在家护着我!
“都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要是再遇上一两回昨夜之事,我小命迟早得给交代没了。
“裴将军见我一回便欺负我一回,你可不能不负责啊!”
远处的护卫纷纷朝这边投来了目光。亦有几个街头路过的行人闻声侧目。
裴瞻脸色变得比锅底还黑:“你到底还想如何?”
傅真立刻抬起下巴颌儿,指着远处的护卫:“那些人,您拨两个给我呗!”
裴瞻没想到她竟贼心不死,等在这里敲他的竹杠!
他道:“他们是大将军府编制兵,怎能给你?”
“给不了我,那就借我几个月也行!”傅真比出了一个手掌,“你放心,酬劳我来发!但是他们在出借给我期间,需要全程听我号令,您不得另有召唤!
“还有,在此期间他们必须把我的几个护卫全部调教出大将军府在编护卫同样的本事。
“换句话说,他们得把所有本事都教给我指定的那几个人!
“以上您要是都答应呢,我就同意把参给您,绝不说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