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一脚踹开了刘陶。
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
“你家里难道没有服侍你的人吗?为什么你偏偏就不让朕有?难道你已经狂妄到容不下朕的地步吗?”
“来人!推出去斩了!”
刘宏很生气。
因为刘陶也姓刘。
但是很明显,刘陶如今是那些该死的世家的冲锋者。
他也不知道刘陶是真的坏还是真的蠢。
宫中卫士上来夹住了刘陶,要将他带出宫外处决。
但是刘陶并没有这么就放弃了,哪怕别人抬起,他也一直大声的在呼喊着。
“陛下!臣死了一点都不可惜!只是可怜我刘家的天下,可怜我大汉的天下400多年到了现在即将倾覆!”
“陛下!这祖宗基业就毁在了你的手里!”
刘陶披头散发,红着眼眶,怒视着刘宏。
他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此时如果不拿出自己的性命来劝解,他或许会后悔一辈子。
国家兴亡,他亦有责!
刘宏更加生气,整个人愈发的狂躁起来,将手中的杯子砸向了刘陶。
“给我推出去斩了!马上!”
咆哮的刘宏让人恐惧,场中十分安静,刘陶也被堵住了嘴送出了宫外。
但是,来者可不止刘陶一个人。
在宫外有着许多王公大臣正在等待着刘陶的消息。
他们看到了被推出来准备行刑的刘陶。
“等等!”
还没有等卫士行刑,从王公大臣中又站出了一个人,拦住了这些卫士。
司徒陈耽。
他平日里倒也是寡言的很。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他让周边的大臣们看住卫士,不让他们杀刘陶。
自己坦坦荡荡,昂首挺胸,径直走入宫中。
在大臣们的注视下,卫士也不敢去阻拦他。
陈耽不疾不徐的走进了后花园,看到了刘宏。
陈耽怎么说也是三公老臣了,平日里也不会违抗刘宏的命令,还算是很听话。
刘宏对他也就客气一些。
“陛下!不知道刘谏议为什么得罪,需要受死刑?”
陈耽直视着刘宏的双眼,认真的质问他。
刘宏沉默了一下,还是给了他一个说法。
“他诽谤朕的近臣,贸然的冲撞了朕的威严!该杀!”
“陛下可知道?天下百姓都恨不得吃了十常侍!但是陛下却敬重他们如同自己的父母一般!他们没有军功,也没有世袭爵位,怎么可以配封列候?况且黄巾之乱,他们本身不就是内应吗?”
“陛下,你到底要糊涂到什么时候?你再这样下去?这天下,这社稷,立马就要分崩离析!”
陈耽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一改常态。
他的言语总有冲撞的意思。
刘宏其实不是很想跟他计较,毕竟陈耽位列三公,影响力要比刘陶更甚。
“你用朕封的三公之位来冲撞朕?”
“你还想不想活了!”
可是,刘宏忍不了被人这么蹬鼻子上脸地骂。
他威胁了陈耽一句。
他想要告诉陈耽。
你的位置是我给的,你应该要听我的话。
可是,陈耽既然选择走进这个后花园,他就不会去选择退路,因为他不再恐惧。
“这个位置,臣这条命,陛下随时能拿走。”
陈耽淡淡地说道。
“希望老臣能死得其所罢了。”
言罢,没有等刘宏他们反应过来。陈耽自己朝着台阶一撞。
他想要做的是死谏。
他的脑袋撞在了坚硬的台阶上,头破血流,但是,他并没能直接死亡。
“疯了,你们都疯了!”
“一群疯子!给我滚!”
刘宏越发生气,咆哮着,咆哮着!
他在释放着自己的压力,释放着自己的愤怒。
按照他的要求,刘陶和奄奄一息的陈耽,被送入了大狱之中,等明日他们清醒些的时候,再上朝自己承认错误。
刘宏还是希望给他们一次机会。
除了他们两个站了出来。
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再站出来。
因为他们看到了刘陶跟陈耽的下场。
一个披头散发,状若疯癫,要被处以极刑。
一个头部血流,如同死狗,被人拖拽进牢。
他们俩被关在了同一个监狱中,同一个牢房里。
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虽然刘宏看起来给了他们机会,但是以十常侍的性格来说,刘宏其实也没有给他们机会。
今天晚上,他们必死无疑。
刘陶看着自己身边奄奄一息的陈耽,心中敬佩。
其实他之前挺看不起这个沉默寡言,只会办事的司徒大人的。
但是今天他却发现这司徒大人跟自己是一路人。
刘陶为陈耽整理着衣裳,他希望今晚他们俩都能体面地走。
躺在地上的陈耽,没有办法动弹,只能张合着嘴唇,用喉咙发出一些音节,似乎是要跟刘陶诉说什么。
刘陶俯下身来,仔细倾听陈耽的声音。
“大厦将倾,吾等汉室之臣,向生而死,却知有刘谏议此等人,吾道……不长孤。”
好嘛,死前也要夸夸自己。
刘陶笑着蹲坐在陈耽的身边。
“吾道亦不长孤矣。”
躺在地上的陈耽,听见刘陶的声音,也慢慢的露出了微笑。
两个大臣就这么笑着。
直到听见了牢房的门锁响动的声音。
来了。
那就来吧。
他们带着微笑,坦然地面对降临的一切。
黑夜笼罩住的这片大地。
黑色彻底地成为了这里的主基调。
繁星点点的星空下,不知道发生着什么样的故事。
有着什么样的人出生,又有着什么样的人死去?
一直到了第二日。
牢房中,刘陶内疚撞墙而死,陈耽无力咬舌自尽。
这两位“后悔”了的大臣,就这么离开了这个时代。
同时,皇命已布。
命孙坚为长沙太守,讨长沙贼区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