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下名将猛将无数,无论是带兵操练,还是冲锋陷阵,都有比自己猛上不少的天下悍将。
智谋。
麾下能臣智士如云,一个个都算是当世顶尖的智谋之人,而且还有太行书院源源不断地给自己的集团输送新鲜的血液。
难道现在的自己就只能作为主公,躺着等待天下入我囊中,然后发福吗?
刘备突然明白,要是前段时间自己没有天天跑去微服私访的话,是不是真的就成了中年肥宅了?
不!
自己不能这样!
刘备在心里咆哮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愿意接受可能会因为闲得没有太多事做的自己。
他要当一个优秀的主公!
“先生,我能做什么?”
刘备真挚的眼神凝视着陈琛。
他向陈琛传达着自己想要深度地参与到这次有趣的战争之中来的意愿。
来发挥出自己身为主公的榜样作用,身先士卒,成就英名。
陈琛转过头来打量了刘备一会。
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刘备看到陈琛这幅神情,心中一喜,难道先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要给自己安排一个重要的决定战场的角色?
比如亲自拿下潘凤什么的?
陈琛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刘备紧紧地盯着他的右手。
陈琛的右手猛然一拐,一挥,充满了力量。
刘备似乎在他的动作之中,看懂了陈琛的意思,自己要坚决地进行自己的战斗,让自己用一个刚强勇猛的主公形象,向所有人宣告自己刘备的个人实力也是真的强大!
“好!”
刘备右肘举起一沉,做加油状。
可他的叫好声还没有说完,陈琛便开口了。
“您就继续,接着奏乐,接着舞。就行了,玄德公放心,我们一定给你处理好的,相信我们吧。”
陈琛闭上眼睛,自我陶醉。
“我们必定努力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邺城的。”
嗯?
不是让我亲自带兵抓拿潘凤吗?
刘备的好曳然而止。
“散了散了,大家努力,好好完成任务,让玄德公满意!”
陈琛给大家加油鼓劲完转身就回到了岗位上继续吹箫了。
刘备看着散开的能臣们,心中有些无力。
他的脚步踽踽,缓缓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满座的美食美酒,看着在自己面前换好了衣裳,还特地化了点女红妆的猛男们。
他心中孤独寂寞得很。
这些一点都不香。
他疲惫地抬起了手,摆了摆。
“接着奏乐,接着舞吧。”
随手拿起一杯美酒,盲目地往自己的嘴里倒。
唉,想要当一个努力的好主公怎么就这么难呢?
总觉得要是就这么躺着得到了天下的话,未免也太过于儿戏和无趣了吧。
孟德啊!
本初啊!
仲颖啊!
你们都争点气吧!
给我制造点压力,哪怕是亿点点也行啊!
心中唉声叹气的,连喝彩声都变得有气无力,刘备真的好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抑郁。
而陈琛就不一样了,他今天心情还不错,上岗状态也好。
按照郭嘉的安排,今天就是自己最后一天吹箫的日子了。
所以他吹箫的时候,心情不免愉悦了一些,吹出来的曲子竟然不自然地在哀伤中解脱的感觉。
这么一吹到好。
倒不是说让邺城的百姓们放松。
而是这种压抑之后的略微轻松的希望,让他们之前一直压着的情绪突然崩了。
邺城之中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突然出现了哭声。
其实最可怕的不是完全的绝望。
而是藏在绝望之后,让你能够看得到,但是永远不可触及的希望。
如今陈琛误打误撞的吹奏,倒是刚好碰上了这一点。
邺城之中有些情绪控制比较差劲一些的百姓已经开始哭泣了。
城墙之上,也有守军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张嘴出现了哭腔。
“不许哭!”
守军一个小军官看到了自己手下的兄弟突然开始哭,给他擦了擦眼泪,拍了拍他的肩膀,命令道。
但是在他命令说完,他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凉凉的,伸手抹了抹,发现竟然是眼泪。
自己。
怎么也流泪了?
陈琛的箫声再次钻入了他的耳朵之中,那种哀伤之后的安详和平和,让他闭上了眼睛。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去世多年的老母,想起了老母给自己每天早晨去当值之前做的那碗阳春面。
他想起了那面条的香味,想起了那汤汁的鲜美。
他还想起了什么?
可能是曾经的一切吧。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跟刚刚自己命令的那个小兄弟抱在了一起,在埋头痛哭。
都说。
眼泪是会传染的。
果真如此。
不知不觉,邺城四处哭声。到处都是发自情感的哭泣,跟陈琛这边的嚎哭大队不一样的哭声。
嚎哭大队这是物理哭法,没有真情实感,听起来就是鬼哭狼嚎。
而邺城之中的哭声是一种平缓的向往美好的哭声。
更加拥有感染力。
一时间,邺城哭声震天。
刘备也来了兴致,他一脸惊奇地眺望着远处的邺城,听着其中的哭声。
这......
先生这算是直接用箫声吹哭了一座城的人?
嘶!
恐怖如斯!
刘备意识到,自己可能参与到了一项能够被称之为神迹的活动中来了。
用一只长箫,吹哭了一座城。
“咕噜。”
刘备吞了口唾沫。
他刚刚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他更好奇陈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说实话。
陈琛自己也是很懵逼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干了什么。
怎么今天刚刚开吹没多久,这邺城的人就开始哭了?
之前几天自己吹的时候,邺城只有一片死寂。
难道今天家家户户吃洋葱?
都在切洋葱?
不对啊!
现在也没有洋葱吧?
而且说实话,有情感的哭和没情感的哭是能够被明显地区分开来的。
至少陈琛听邺城人的哭声,也能够有所感触,听着自己身后草药抹眼睛,哭得韵律不齐的那些大汉,他只想亲手揍他们一顿。
嗯...好像他打不赢那么多人,算了。
反正陈琛怎么都想不到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曲子可吹了,竟然最后这一波有奇效?
算了。
弄不懂的话,那就不需要懂了。
只要继续做就行了。
保持着自己刚刚的状态,陈琛继续吹起了长箫。
而随着箫声悠扬,长空回响。
邺城的哭声也愈发地明显。
这种奇怪也让并州军很多人从军营中出来,到外面远远地观望着邺城,好奇邺城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世间一切太奇妙。
仿佛一场陈琛的艺术独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