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公与?”
袁绍眯起了眼睛,他在脑海中回想着最近以来沮授的行为,似乎确实有点叛变的倾向,跟之前认真地布局北海事变和伏击张燕的黑山军的时候状态完全不同,现在的沮授虽然说还是在主持大局,可是从想法上好像都没有什么创新和决定性的表现。
而相反,许攸在这次针对刘备的战略计划中特别积极,这种比较之后,沮授所体现出来的差距就有些明显了。
这么看来,还真的有可能是沮授在暗中捣乱。
可是......
袁绍并没有办法想象出沮授背叛自己的原因,难道是他觉得现在大局已定,自己必败了吗?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文丑并没有让他的这种心情持续很久,文丑接下来的话让他刚刚所想的一切都推翻了重新再来。
“主公先不着急,直觉告诉我可能会是公与先生,但是此事之中必有蹊跷,末将一直记得主公教导的,要多学习多读圣贤书,所以末将平日里也多学了不少东西,所以末将这次没有相信直觉,而是仔细地思考一下局面。”
文丑出声扭转了一下袁绍的想法。
“哦?那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袁绍虽然是回过神来,但是心中对于沮授的想法,却也只是消退了一点点,还是保留着一点自己的看法,因为他刚刚仔细想一想沮授的问题,发现沮授确实在这次战争之中没有表现出很强的积极性,这让他有点担心。
“有可能,末将是说有可能,这个叛徒就是利用这种明面上就能够看出来的角度,来利用我们的心理,然后能够更好地转移怀疑,之后更好地隐蔽自己。”
文丑双目炯炯,将自己对于许攸的感觉和判断都说了出来,他尽量让自己说得客观,不会影响袁绍的判断。
但是其实这么说来,就已经是在左右袁绍的判断了。
“有句话说得好,灯下黑。为什么之前子远先生都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反而是到了这一次大战才如此积极地表现。主公难道不觉得子远先生这样有些太过于反常了吗?”
“确实。”
袁绍沉吟片刻,再次点头。
其实点头的时候,他也感觉到有些欣慰了,他觉得文丑现在越来越明白什么叫做进步了,这样看来,文丑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有再度成长,成为更加全能更加强大的帅才了。
“而且现在看来,我们这一路秘密安排都能够被刘玄德他们判断到,既然马上传递消息的可能性不高,那为什么不可以是他们之前就串通一气,提前就做好安排,早就设下伏兵,然后子远先生在这边引导我们选择这条路径?所以末将此次回遭受伏击。”
“如果说接下来要是于夫罗那边和公骥大哥那边也都遇挫的话,那就可以确定是子远先生跟刘玄德他们早就暗中联合密谋好了,否则根本不能解释子远先生的三条路的设计都被人设伏了。主公可是说过的,子远先生虽然为人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单论才华,还是天下一流的大才的。”
文丑双眼有神,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达到了新的高峰,他突破了自我,已经开始学会用反向思维来推导一些的发生,来推算出真相的所在了。
袁绍不住地点头。
他对于文丑的提升有很大的感慨,也很惊讶文丑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在计谋方面就有这样的进步。
得将如此,主复何求?
按照文丑的逻辑思考一下,袁绍发现他说的是真的很有道理,并且已经足够让人信服了。
接下来应该就要看看前方的战报,于夫罗和颜良的情况,就是袁绍决定是否对许攸下手的节点了。
而恰巧这个时候,从前线赶回来的斥候也传回来了两路的消息。
南匈奴大单于,于夫罗部,在渡过济水之后便遭遇了列阵准备好的太原黑骑,在正面冲击之下,于夫罗被杀,尸首分离,而南匈奴两万骑兵做困兽之斗,最终被太行黑骑剿灭大半,其余不是被俘虏就是逃回到了济水旁被赶入水中,只有少量的骑兵有存活。
很好。
名侦探文丑才刚刚给出自己的判断,这边就很配合地给出了战报,而且这战报看起来也太惨了。
文丑心中一凉,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自己当时要是没有明白情况及时撤离,那自己很有可能就会跟这于夫罗老兄一样,直接死无全尸,而且部下也直接被打散打崩。
细思极恐啊!
还好还好,还好自己比较灵敏机智,考虑出了最为稳妥的方案,还能为己方保留住骑兵的生力军。
袁绍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沉默了片刻,于夫罗对他来说倒是不重要,所以他没有太难过,他沉默是因为文丑说的可能真的就是真相了,那自己要怎么处置许攸?
或许现在只能够等一等颜良的情报了,好在颜良出发之后袁绍也有派人前去刺探消息,生怕颜良遇袭被包围,到时候他会让人率军前去救援颜良的。
文丑在袁绍的军帐中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天边的日头都要落下了,才有一骑从远处匆匆赶来,闯进了军帐之中。
袁绍没有责怪他,反而是心中一紧。
因为他确实授予了斥候不用通报直接进入军帐的令牌,但是如果颜良没事的话,这斥候应该就走程序来了,而现在这斥候这般着急,想必是颜良出事了。
“禀告主公,颜将军带着三千铁骑去截断刚刚从浮阳城出发的敌方粮草车队,但是对方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前去袭击一样,早就做好了准备,防备力量十分扎实,颜将军一时间措不及防,没有成功烧毁敌方粮草,而且还引起了敌方警惕,特来向主公请罪!”
这斥候呼吸急促,但是还是说清楚了情况,看样子他确实是一路狂奔赶回来通报消息的。
但是袁绍关心的并不是成功了没有。;
他更关心的是颜良的状态,他一时间没有说出口,好在文丑更急,直接问出来。
“那我公骥兄长呢?他现在如何?他要是有事我这就点兵前去救援!”
文丑急得火烧眉毛。
他自己经历了那种让人紧张恐惧担忧的情况,又听了战报中于夫罗的惨状,现在听到颜良第一次进攻失败了,直接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三路奇兵中,只有颜良这一路的人为了保持隐蔽,出动的人数最少,而且面对的敌人应该是三军之中最多的。
而且如果这个时候已经胜利的太行黑骑和白马军对颜良再来个包抄,那对颜良来说,这一次烧毁粮草的任务结束的时候,就是死期。
这让人怎么能忍?
“颜将军...颜将军倒是无事,而且他帐下三千骑士也没有多少受损,因为敌方只是想要守住粮草车,将粮草车送到泰山郡而已,所以没有什么太强的反击能力,颜将军现在在找机会发起第二次冲击。”
呼,这还好。
不过怎么还是觉得可能这是对面在钓鱼?估计是想要钓更大的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