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是军队制度上的问题。
从一开始刘备集团对于大将的任命和选用就是有自己的考察角度的,基本上都是小陈先生跟玄德公商量好定夺的,所以在任用之后,玄德公都会给予极高的信任度。
并且在小陈先生给玄德公的建议之下,各军其实都是围绕着建军大将为核心进行组建和训练的,这些军队会因为主将而拥有更高的自我认同感和集体荣誉感。
比如太行黑骑的成员,若是有人问起他身份,他一定会骄傲地说自己是张飞将军帐下的太行黑骑,而不是说玄德公帐下的骑兵。
小陈先生提议的这种军队放权,让军队的战斗有一定的驱动力是为了自己而战,当人是为了自己的荣誉和利益而战的时候,他们总是能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而如果人只是为了一份工作,为别人的利益而战的时候,他们总是容易更多去考虑自己的利益,从而在战斗的时候为了保命束手束脚。
既然自己的士兵们都已经做好准备了,那自己有什么好犹豫的?
徐晃想清楚了。
如果自己不出击,一直守着泰山的话,除了能够保留下这万余士卒的力量之外,在这场战争中根本就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那还不如当初根本就不要出城,现在在城里帮忙守城还更好呢。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必须要前进,必须要战斗,必须要吸引来袁军更多的兵力,削减泰安城守军的守城压力。
“圆阵,起盾前进!”
徐晃在马上直接下命令,他根本不需要说要战斗,这个命令,已经是前进斩敌的意思了。
“诺!”
军队中不同的地方响起了基层军官对徐晃命令的响应。
定远军迅速地调整好了阵型,刀盾列阵在外,弓弩在内,长枪隐于盾后给予骑兵冲阵压力,他们训练有素地调整好位置,将徐晃包围在阵型中央,开始朝着小溪流的对岸行进而去。
“还真的来?大名鼎鼎的徐公明也会看不清形势啊。”
文丑努了努嘴,哪怕定远军已经结成了圆阵,文丑也不觉得他们能够用这笨拙的步弓兵阵型来闯过自己这万余骑兵。
“那就来吧,刚好我这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往哪里撒呢。”
文丑自言自语道。
现在在他心里,所有刘备阵营的将领,都在自己的必杀名单上,他要复仇,当一个坦坦荡荡的复仇者。
这场复仇之旅,就从徐晃开始吧!
“动起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文丑并没有直接带着自己的队伍跟徐晃面对面撞上,因为他们的距离并不算远,他要让骑兵的优势发挥出来,拉开足够的距离再冲阵,才能够将骑兵的冲劲优势发挥出来。
徐晃看着文丑带着队伍远离己方之后,也明白他要做什么,比较老徐也是带过大队骑兵的。
“变阵!”
“刀盾前顶,收缩前排,长枪前列起枪,侧列斜刺,弓弩平射,变锋矢阵。”
徐晃的指挥到位,并且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焦虑,经验老道可见一斑。
在面对骑兵冲击的时候,将军阵变为锋矢阵,能够减少对方骑兵的正面冲击范围,而从侧面经过的骑兵也会因为长枪兵的刺击而失去攻击的机会。
只不过这样的变阵,已经意味着在阵型前端,也就是锋矢阵的锋矢之处的士卒,几乎是非死即伤,而且这种伤必然是大伤。
因为他们要承受最大的冲击力度,甚至可能要用自己的身体为后方的其他盾卫做缓冲,去缓解掉那种可怕的力道。
文丑身上的蓝色光芒亮起,他的军阵技能也开始生效,虽然并没有说极为强力,可是经过加成之后的轻骑兵也冲出了一种重骑兵的气势来,速度和力量的结合,就这么迎面而来。
徐晃悬着一颗心,他不知道增强之后的袁军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不知道定远军的士卒们能否抵挡得住他们的冲击。
他要选择相信自己的士兵们,相信他们的实力,相信他们的决心。
“杀!”
文丑带头冲阵,他面对着定远军已经做好的阵型防御,并没有任何犹豫和惧色,反而更加兴奋。
马蹄踏在了浅浅的溪流之中,溅起了泥水粘在了周遭的马腿之上。
在片刻之后,这片浅浅的溪流,就不再是清澈透明的,但是它也不是因为被大量的人马践踏而变得浑浊。
它变成了血红色的。
它变成了死亡和伤痛的代表色。
文丑一抬马首,手中的长枪不断地刺出,透过盾牌的缝隙命中定远军士卒的躯体,他的宝马踏在了盾牌上。
仅仅是一回冲击,锋矢阵的锋矢部分就直接被冲开。
好在这种长型的阵型优势就是在头部被冲开之后,后方还能有人能够顶上。
在两军撞上的瞬间,人仰马翻,甚至在这小小的军阵头部出现了短暂的血雾情况,刀枪与肉体接触的声音是唯一的主旋律,伴奏的还有马的嘶鸣,人的哀嚎,和躯体摔砸在地面上、溪流中发出的声响。
在这一刻似乎生命一点都不值钱。
在这旷野上,发生着和泰安城城墙上相似的场景,死亡笼罩着整片战场。
徐晃举起了自己的双斧,凝视着在己方军阵前方不停杀伤着自己的士卒的文丑,他驱马让士卒们给自己让出一条道来。
他要将文丑斩于马下,做到了,敌军不攻自溃!
泰山决战,这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