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啦,你不会是专程为这事儿来的吧?”
靳玉玲点点头,“是为这个事儿。”
王老实松了一口气,没别的事儿那就好,只要是钱能解决的,就不是问题。
接近凌晨的时候,刘美娟回到酒店,艾碧菡还是偷偷给她发了信息。
刘美娟给王老实房间拨了电话。
王老实还真没睡,正琢磨张家望的事儿,那新发回来的消息是,这老小子到目前为止没啥动静,应该还没发现他自己被监控。
刘家也没动静,按说他们知道了之后,应该火速有所动作才对,再不济了,也应该给王老实来个话儿。
什么都没有。
这就让王老实有些不好决定,他的算计是,今天刘家必有决定过来,自己大可以明天直接离开,躲开这事儿。
刘家啥意思呢?
王老实还是把事儿想简单了,他给刘家送过去的资料无异于惊天霹雳,如此重大的事情,不查清楚,怎么可能轻易做出什么决定来,更不会冒然采取什么行动。
还有个事儿,王老实自己都觉得后怕,以那新跟老李的本事,都玩儿出监听的把戏来,那么自己这边儿呢,虽说用着当初刘彬他们给的保密电话,王老实也不大放心,特别重要的事情还是尽量避免在电话里说。
忧心此事,他当然睡不着。
找刘美娟就是关于靳玉玲所需资金的事儿,还有就是傅颖那边儿的一些工作,王老实需要单独跟刘美娟交代。
一见刘美娟,王老实就闻到一股强烈的酒味儿,这大姐今儿没少喝,“喝不少吧?”
刘美娟脸上泛红,刚回来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说话就有点冲,“我没事儿,有什么事儿你就吩咐吧。”
王老实笑了笑,摆手说,“哪儿有那么急的事儿,就是想起来点闲事儿,打算问问你来着,现在解决了,刘姐赶紧回去歇着,有话明天再说。”
刘美娟坚持说,“我真没喝多。”
王老实还是笑眯眯的说,“真没什么事情了。”
刘美娟眼睛眨了眨,不再说什么,“那我先回去了,不早了,王董也赶紧休息吧。”
王老实还特关心的说,“刘姐,喝了不少酒,多喝点热水,要不明儿非得头疼不可。”
送走刘美娟,王老实摇摇头,他不想知道这刘大姐跟谁喝的酒,不过她今晚确实大失水准。
回到自己房间,刘美娟倚在房门上,肠子都悔青啦!
她是在王老实说没事儿的时候醒悟过来,自己今晚上有多不合时宜。
第一,不该打那个电话。
第二,更不该这么晚去老板房间。
第三,也不能那么说话。
如果转天一早去找王老实,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老板最后几句话敷衍的味道太浓烈,刘美娟体会到了。
虽说她及时回过味儿来,可到底给老板留下了很糟的印象,这些年来,刘美娟一直帮王老实掌控着很庞大的资金,哪怕那么多高管挤了进来,刘美娟的地位也没有被撼动过。
她自己总结过,就两条,谨慎加忠诚,建立起信任来有多难,刘美娟自己最清楚,可要毁掉这一切有多容易,刘总更明白。
现在那个傅颖做的工作就让刘美娟很在意,只要持续下去,刘美娟可以推断,用不了几年,她自己就得靠边儿站。
自责了一会儿,刘美娟不由的想起今天老同学说的话,‘你呀,就是太实诚,该替自己考虑的时候,也得多替自己想想。’
当时没特指什么,刘美娟也没大在意,可这会儿,她突然发觉这句话咋这么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呢?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王老实告诉老邱,回程时间不确定,如果谁有急事儿,可以自行离开。
别人老邱不管,他是不能张嘴说要走,哪怕后天自己侄子娶媳妇这样的重要事儿也不行。
老邱通知了所有人,要走的只有司家瑞一个,他真是日理万机的主儿,耗在没有什么实际事儿的南创没意义。
他跟其他人不同,年轻人都想在老板面前儿晃荡、表现,他司家瑞不用这个。
吃完早餐,司家瑞跟王老实照了面,直接带人离开。
刘美娟没说走,她恢复了平日的沉稳,跟着靳玉玲去讨论资金拨付,整个一上午,忙得不可开交,靳玉玲大叫吃不消,就没遇见过工作这么疯的人。
王老实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在刘美娟拿单子来找他签字时,王老板才说了一句,“刘姐,你可得照顾着点玉玲姐,她可没见过这个。”
在下属面前一直是女强人的刘总愣了好几秒钟。
老板在暗示什么?
几乎一整天,王老实都坐在四楼,那里有个茶艺展示体验馆,身穿华夏传统汉服,跪坐在王老实对面儿,把喝茶这事儿弄得忒艺术范儿。
那位茶艺师模样很一般,可这么个调调出来后,颇有仙子降临人间的味道。
看人家的手艺,王老实总算明白自己跟人家差多少,不光是器具,就这个心境就十万八千里,淡淡的妆容,始终一种享受的微笑,哪怕坐累了换个姿势或者要去解决个人问题,都显得有些仙风道骨,那么自然。
某人说的对,茶是一种文化,可以修生养性,却需要大道行。
至于味道,王老实喝着很好,好在哪儿就不用问了。
王老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然,内心其实是焦急,等待的感觉不咋舒服。
茶艺师在给王老实换了第三种茶后,轻声说,“先生,您心里有事,静不下来,还是换个时间再品的好。”
王老实收回思绪,笑着问,“你能看出来什么?”
茶艺师说话的语调很好听,“至清至洁的茶,悟至灵至静的心。半盏清茶,观浮沉人生,一颗静心,才看清静世界。”
王老实叹口气说,“哪儿有清静世界,都是糊弄人的,世上也从没有清静的人,硬要说有,至多也就清静片刻而已。”
茶艺师展颜轻笑一下,再不言语,重新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