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两人舒舒服服的度过。【ㄨ】
简单在种植园里吃了点东西,王老实送唐唯回家,他也返回前苏。
一进家门儿,他老子就喊他过去。
“你二娘下午没了,过一会儿你就过去吧。”
“哪个二娘?上岗的还是下道的?”王老实听了之后,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
族里也分远近的,大排行加上小排行,严格算起来,叫二娘的有两个,下道的稍微远一些,上岗的近一些。
老爷子神情落寞,毕竟年岁越大,这些同辈人走,他心里不好受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子悲凉,“上岗的二娘,我没让你三哥过去,有什么不懂的,去找他问。”
抄起暖瓶,给老爷子大茶杯里续了水,问,“我妈在二娘那边儿呢?”
老头子点点头,说,“我也刚回来,有点累,先去躺会儿。”
“哦,您歇着,我这就过去,唐唯那边儿还通知吗?”
村里的说道多,像唐唯这样的就值得推敲了,从村里说,她还没过门儿,但法律上,她已经是王家媳妇,应该过来的。
老爷子想了想说,“这个事儿,你问问你大哥的意思吧,我就不过问了。”
“哦,那行,我先过去。”
出了门儿,王老实想了想,又回去换衣服。
给三哥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已经等着自己了,赶紧过去回合。
灵棚已经搭建起来,人来人往的挺多。
王老实心里其实挺怵头的,村里老了人口,第一,得会哭,第二,要知道怎么行礼,第三,很多风俗习惯,他并不是多喜欢。
他算近支,只哭灵,不需要行大礼,就这,王老实都打心里发怵。
可不成啊,人总有必须要做的事儿。
跟着三哥屁股后边儿,哥俩儿到了灵前,王老实低头跟着三哥就跪地上,扯开嗓子喊,呃,其实就叫哭。
不到一分钟,总算有人过来拉他们起来,不管不顾的孝帽子、孝袍之类的套上。
本来天就够热的,就算前苏村里环境好,树荫多,凉快,但灵棚里,绝对堪比桑拿房。
再套上一层,没一会儿,王老实身上就让汗水给湿透了。
趴在地上,王老实偷眼瞅了瞅对面儿的女眷,同样都热的不行,一想自己都这怂样了,唐唯那丫头更难受。
凑到大哥跟前儿,小声问唐唯的事儿。
听了王老实的瞎话儿,大哥头也没抬,压低声音说,“不来可不合适啊。”
嘶,王老实呲了呲牙,他可是撒了谎,说唐唯这几天身体不好,看来让大哥猜到了,人家那话里就透着意思,你疼媳妇没问题,这白事儿可是大礼,不能含糊的。
讪讪的点头,王老实只能说,“一会儿我去跟唐唯说一下-------”
“不用你。”大哥直接断了王老实那念头,“明天早上转贴就到唐家了。”
村里明白人多,跟哪儿有亲戚,遇上事儿,直接去下贴,那么老正式的,不来都不成,想来,唐建兴跟郑捷也得过来哭两嗓子。
得嘞,王老实再不想别的了。
说起来,王老实不是没人性,他的观念呢,属于活着尽孝,死了从简,不要搞那些太折腾活人的东西。
主要呢,他还是让老妈那个结婚大典给刺激的,感同身受了。
白事儿跟喜事儿完全不同,就是纯粹的折腾活人,给外人看。
甭管身上和心里多不乐意,王老实也得忍着,趴在那儿跟着大了的喊声做动作,不外乎就是有人来吊唁,人家哭灵和行礼的时候,他也跟着苦,然后磕头回礼。
还好,他有个懂事儿的秘书在。
在他特难受的时候,张嫣带着人,弄来好多带冰的矿泉水。
虽说按照医学不应该喝这么冰的水,可他实在热得难受。
不管不顾了就。
其他人也都跟着沾光,张嫣还是靠谱儿的,没给王老实专享,要不,他拿着都不敢喝一口,得让乡亲们骂死不行。
二娘年岁超过了八十,按照老喜丧办事儿,王老实听到有人说要请人搭台唱戏,顿时不高兴了,这都特么哪来儿的邪门歪道。
他还算不上亲侄子,正常情况下,没什么话语权,可他是王落实,整个前苏村里,谁能真的认为他说话不好使?
他找到二娘家的大哥,直言了自己意见,不同意请那些草台班子过来,“咱王家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这大帽子扣下来,二娘家大哥真含糊了,换别人,他可能不高兴,会顶回去,王老实就不一样了,他只能说,“我们几个商量下。”
逼人不能太甚,王老实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再多,就过了。
事实上,他的意见得到了认真对待,唱戏的台子终于没搭起来。
转天上午,唐唯就到了,有模有样的哭了一会儿,跟王老实一样,穿上了孝,有区别的是,她披了红。【ㄨ】
两人趴的地方很合适,能互相看到。
在坟地,出了个插曲儿,按照习俗,棺椁摆放好,得有先生拿着罗盘定位,是不是真学问不好说,看着都让人着急,先生完事儿后,得有人出来喊一嗓子,娘家舅爷来看看。
这呢,也算是个风俗,娘家舅爷大如天,丧事办得谁不满意都行,舅爷不点头,是不行的,怎么说呢,一票否决权,他说不成,就是不成。
绝大多数情况下,舅爷们都懂道理,假模假样的看两眼,然后点头说行。
这就是礼成了,结果呢,这次的舅爷偏生不点头,总是摇头说不好,再调调。
一连好几次,二娘家那几个哥脸都黑了,王老实跪地上等着,膝盖都肿了,他抬头瞅了瞅,估摸着是舅爷有啥要求,二娘家大哥没同意吧,老爷子这不就找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