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我把我从小说里看来的,所知道的“高深”内功描述给枪棒教头听,只把枪棒教头听得双眼闪闪发光,一个劲问我:“竟有这样的内功!你怎么知道?你会练不?”貌似我若能教他这样的内功,他能甘心情愿拜我为师。
我要是会练这样的内功,还用得着去请教教头大人?我只好落荒而逃。
除了打坐练内功以外,我渐渐成了教头的“助教”。我虽然不能跟大家一起练功,但天天都在一边旁观,看教头大人指导得多了,眼力便上去了,渐渐看出一些门道。于是,我变得跟《天龙八部》里王语嫣似的,会说不会练。
整个太学武院里,就我一个人天天除了洗刷一下绷带,打一下坐就无所事事了,于是,我就自告奋勇接过教头大人的教鞭,指导一下新入学的“学弟”们练习基本功,好歹也发挥一点“余热”。
我在我妈的藤条下吃尽了苦头,一朝教鞭在握,便爱上了抽人运动,板着一张脸,把那些“学弟”们抽得鬼哭狼嚎,我就暗暗觉得开心。好在我装比的本事还算可以,镇得住那些刚入学的“学弟”们,谁也不敢轻易反抗我,完全不知道我是个银样蜡枪头。
在那些“学弟”们眼里,我是严苛冷酷的师兄,只有同住的阿丹能体会我的心情:“阿强,你越来越不象话了!你便不开心,有什么资格拿他们出气?他们不怕打,你便不怕流血?”其实,抽人与被抽,都是运动,那被抽的不一定会流血,倒是我这抽人的流的血比他们多得多。
我阴恻恻地笑道:“阿丹,让我抽你,我就不抽他们了。”
“不要气闷了,我带你吃好吃的去。”阿丹不跟我吵架,常常拿美食来引诱我,逗我开心。只是每到晚上,会一五一十把美食的费用记到我的名下。
对我名下那越来越庞大的负资产,我已经不抱希望了:“阿丹,别记了,我还不出来的!什么时候你要是能够找到下家,便把我卖了吧。”对我这废材一样的身子,我实在想不出我怎么去挣钱还帐。
那是段很灰暗的日子,无尽的伤痛,无尽的烦闷,看不到任何希望,我在沾满血污的布带里,在洗刷蒸煮中度日如年。
两年间,我妈从来没来洛阳看过我。倒是阿娇的奶奶善心婆婆来过好几次。每次都给我带来簇新的衣服,说是我妈给我做的,说我妈很想我。我听了只是笑笑,什么话都不想说,其实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相信谁都清楚,我最盼望的是解药,但是善心婆婆一直没能带来。两年间,一次次的失望,我渐渐的便不再盼望了。
自从来到洛阳,我便没有再回过瓦当镇,害怕我妈强留下我,哪怕是逢年过节,我也留在太学院里给大家守房子。
这里的节日,便跟我穿越前差不多。春节是个很重大的节日,是一年之始。
十四岁那年的大年夜,我在这个合家团圆,举家欢庆的日子里,在声声爆竹中,在空无一人的太学武院里独自流泪痛哭。
十五岁那年的大年夜,我一边哭着,一边砸了那间豪华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直到累了,才倦倦睡去,等我第二天醒来,鲜血浸染了被褥,泪水沾湿了枕巾。
“阿强哥。”阿娇刚从瓦当镇跟她奶奶过完端午节才回来。虽然我跟她名份早定,但她对我的态度并不比对别人的态度更亲近,一年中,也很难见到几次。阿娇递给我一个小包裹说:“这是你妈带给你的。”
我淡淡地接过来笑道:“谢谢。”
包裹有些沉手,但我知道那里面不会有解药,我已经没有兴趣再把包裹翻来覆去找几遍了。只是略略查看了一下,知道里面是我妈包的粽子。
阿娇走到我身畔,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低低地说:“晚上,我去找你。”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有违礼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