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们的软肋?你在意的人?你要是在意沫沫……就不会那么对她。少在这标榜自己了。”
“标榜?也对,看来我和李女士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可不都是喜欢标榜自己么……”
莫非暄点点头应了她这话,然后眉梢就微微扬了起来,“你看,你现在标榜着你有多在意沫沫,不想她和我扯上什么关系,但别忘了,当初将她带到我世界里来的人,正是你。抛弃她的,也是你。咱们蛇鼠一窝,谁也不比谁好。”
李沐遥似是被莫非暄的这话给刺痛了,气得面色铁青,抬手就抓住了手边的玻璃杯,却是还没来得及将里头的水泼到莫非暄脸上。
他就先开口说道,“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啊,李女士,虽说我是不介意被泼一脸水,但是……”
他摸了摸鼻子,笑得温润,看在旁人眼里,那简直是英俊儒雅,看在李沐遥眼里就像是恶魔的微笑。
莫非暄继续道,“但是公立医院还真是个好地方啊,连门票都不用买,想去就能去,你知道沫沫有多厉害吗?她还年纪轻轻,在单位就被人叫做程一刀了呢。真是让人面上有光。”
李沐遥用力握着玻璃杯,却是泼不出去了,手指骨节都发白,最终也只是将杯子重重顿回桌面。
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声音也微颤,“你简直……疯了!”
“我早就疯了。”
莫非暄接过她那杯没有泼到他脸上的水,不疾不徐饮了一口,放下了杯子,“那我就先走了。”
他起身离去,李沐遥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岁,面色颓丧灰白……
莫非暄就是个疯子,她早就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对沫沫动那样的心思做那样的事情。
只是李沐遥没有料到的是,他竟然疯到有这样病态的情绪。
……
程以沫没回家,她在医院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原本是打算回家的,却是正好接到了韩野的电话。
韩野其人,真要说起来和程以沫的关系的话,他应该算是她的师兄。
她最刚开始学习拳脚功夫的时候,去的那家拳馆的教练,就是韩野的父亲,所以和韩野也算是有很多年的交情了。
现在老教练退居二线,韩野子承父业继承了拳馆,程以沫还算勤于锻炼没将身手丢下,一周里隔三差五也会挤出时间去拳馆一两趟,偶尔还客串一下教练,帮韩野给拳馆的学员上一两课。
韩野的电话倒是来得恰到好处,程以沫本来就是很能靠运动排解心情的人,最近的事情纷纷扰扰堆得这么多,心里一直就很乱。
正好能去练一练,发泄一下。
“啧,小橙子,你心不静啊。”韩野在那头笑了一声,半调侃半认真地说着。
程以沫也浅浅笑了一声,“是啊,我活在这红尘俗世里,心难静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呢这么洒脱自在,就差没看破红尘皈依我佛剃度出家去了?”
这话虽是有些夸张,但韩野的确就是这样的人,心态特别平静特别淡定,对名利都没什么欲望。
钱够花就好,有房子住就行,能吃饱穿暖,平时给小孩子们上上课,日子过得开心就行了。
“来,要我怎么开解你一下?”韩野在那头笑着,清朗的声音里淬着笑意,格外柔和。
程以沫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我现在过来,揍你两顿可能心情就好了……”
她开玩笑似的说了句,然后继续说道,“顺便带点药过来给师傅,他那些旧伤,药不能停,要好好保养,不然年纪越大会越受罪的。”
韩师傅练了大半辈子的武术,以前还拿过全国冠军,只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有更多的旧伤,年纪越大越遭罪。
她又正好是从事骨伤治疗这块的,平日里也就诸多照料。
程以沫去科室开了些筋骨劳损的药还有一些氨糖带上了,刚下楼呢。
韩野的车就停在了门口。
“怎么样?服务周到吧?”
他是个练家子,身材精壮,穿着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裹出优美的身材线条。
锁骨处的纹身像是戴了一条项链一样,纹的是梵文的六字大明咒。
半长不短的头发,两边铲青,头顶的头发往后倒梳在脑后扎成一小把,看上去……怎么说呢?特别艺术家。
车身贴着拳馆名字和联系电话还有地址的七座商务车,就停在他身后。
平时小孩子们去拳馆上课,他有空也会开车接送。
程以沫很是熟稔地走过去拉开副驾坐了进去,“服务很周到,那咱们走吧,韩司机?”
她笑着说了句。
韩野也就上车进了驾驶座,顺手就从旁边拿了杯冻柠茶递给她,“喝吧,一边喝一边和我说说,出什么事儿了让你心情不好?”
他一边说就一边拿吸管给她扎上,程以沫就说道,“出了可多事儿了,总的说起来就是我婚礼前夕发现未婚夫和别的女人纠缠已久,还把人肚子搞大了。我还没来得及生气,这女人比我更气,开车想撞死我。而且十年没有音讯的前男友忽然这时候回来像赶趟似的,要我和他再续前缘。我弟弟还莫名其妙就被人揍得差点半身不遂,哦还有,我那个便宜哥哥……”
程以沫还没说完,韩野手都抖,赶紧打断道,“等!你等会儿!等会儿!”
他很是震惊地看着她,手中拿着的吸管都扎不进杯子里去。
韩野问道,“你这……你这些是多久发生的事情?”
程以沫拿过他手中的吸管,扎进冻柠茶的包装杯子里,喝了一口之后答道,“嗯……一个月之内吧。”
韩野目光古怪地看着她,恐怕这还是她往轻了说,半个多月前她来拳馆的时候,那都还屁事儿没有呢。
他提议道,“你要么还是信点什么,去找个庙拜一拜吧?你这是水逆啊还是犯太岁啊?要么整点红的穿上?”
“我本命年都过去三年了。穿什么红……真是,再说了,我可是个医生,我信奉科学。所以,还是赶紧去拳馆,我打两顿发泄发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