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沫没好气儿地睨了清儒一眼。
然后抓起陆泊舟的手仔细看，果不其然，食指和大拇指上都有个口子，倒是没再流血了。
手背上还有几点红红的被油爆到的痕迹。
她眉头拧着，“瞎逞什么能呢！这世上有的事情，做不了那就是做不了，和智商没关系！”
程清儒在一旁慢悠悠的说道，“这可不好说啊，姐，有什么事儿是学不了的啊？”
程以沫转头瞪着他，“我能生孩子，你俩能么？”
男人和少年听了这话，顿时石化，风中凌乱了。
说得好有道理，他们俩这种高智商型人才加在一起，也无力反驳这个。
“行行行……”程清儒点了点头，举双手投降。
程以沫接了锅和铲，麻溜地将已经好了的菜盛到了盘子里，“好了你俩都老实呆着吧。”
陆泊舟也就老实去了流理台边，和程清儒并排坐着。
俩人的表情都挺幸福的，他俩一个是弟弟一个是丈夫，虽是角色不同，但都是被程以沫惯出来的。
程以沫将残局收拾好，饭菜都端上桌了，又去拿了医药箱过来，给陆泊舟的手指伤口消毒贴上创可贴，油爆的地方涂上京万红药膏。
这才开饭。
看着一桌子的菜色，视觉上看起来，好像就不是很美味的样子。
所以程以沫的心里，其实是拒绝的。
但陆泊舟手指上的切口，手背上油爆红的地方。
都昭示着这一桌子卖相不怎样的菜色，有他多少的心血和心意。
程以沫心里的拒绝就顿时抛诸脑后，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姐夫……”清儒吃了一口，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陆泊舟也觉得有些危险，试着吃了几口，表情也一样变得一言难尽了。
清儒这才开口说道，“咱们还是叫点外卖回来吧？”
陆泊舟完全没有意见，他的自我认识很深刻了。
伸手就想去按程以沫的筷子，程以沫躲开了，笑眯眯看了他俩一眼，“你们叫外卖好了，我就吃这个。”
“程以沫你不是吧？”程清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别死撑。”
“你时候第一次给我煎蛋做早餐，里头又有蛋壳，盐都没散，都能咸死卖盐的，我说什么了？我还不是吃完了么？”
程以沫睨他一眼，再睨了陆泊舟一眼，“学会失败才能获得成功，你俩还自诩高智商，书全读鸡屁股里去了。”
“我姐口条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随便说说都是让人难以反驳的道理。”清儒转头问了陆泊舟一句，“姐夫你教的？”
“我哪有那本事，她本来就嘴皮子利索，她以往看上去好像没多利索的嘴皮子，其实就是……”陆泊舟笑了起来，深以为然地说道，“她懒得和别人争。”
程以沫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她没那么挑食，更何况，虽然味道算不上美味，但也还没黑暗到难以下咽的程度。
食材都是好料，所以还是能吃的。
结果最终陆泊舟和程清儒也没点外卖，就着这不算美味的菜色，三人吃完了一顿。
虽说味道很一般，但他们聊聊笑笑，这顿晚餐倒也很愉悦。
所以有时候，菜好不好吃并不是最关键的，心意和气氛，更重要。
晚上，就算陆泊舟再眷恋和程以沫的二人世界，看到清儒半身不遂的样子，也没打算把清儒赶去他姐的洋河公寓，而是打算让他留在华新园和他们一块儿住。
但清儒却不想自虐，这屋子里到处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儿。
“！”程清儒摆了摆手，“我去洋河公寓，我现在生活差不多能自理了，我可不想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你们谁也别劝我，我必须走！”
程以沫不是特别同意，她操心得很，也是从惯成习惯了，总是不放心弟弟。
但陆泊舟就很愉悦了，一边拍着清儒的肩膀，一边欣慰地说道，“子长大了，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没有从电灯泡长成大电灯泡，不错。”
犹记得学生时代和程程约会的时候，若是清儒来了，那就是恨不得二十四时黏着姐姐，没有任何觉悟性，对电灯泡的身份怡然自得。
程清儒撇撇唇，“总之，就这么定了。我自己能行。姐，你要是连这都不放心，我大学怎么办？那可是军校，军事化管理的。”
程以沫虽是爱操心，但也承认清儒的话有道理，所以没再倔什么，就和陆泊舟一起送他去了洋河公寓。
送完回来之后。
看着程以沫好像还有些放不下心的样子，陆泊舟才说道，“你就放心吧，那子哪里只是因为不想打扰我们？他也不想我们打扰他呢，他自己自由自在的，也省得你啰嗦。”
“我……啰嗦？”程以沫睁大了眼睛看着泊舟。
陆泊舟低低一笑，搂住她，“我是觉得没什么关系，我就喜欢你时不时的啰嗦，但是清儒那个年纪的孩子，肯定会嫌啰嗦的。咱们也年少过的，那心态能体谅。”
程以沫被他圈在臂弯里，她顺势前倾，就将陆泊舟背起来了，“陆泊舟你居然说我啰嗦！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陆泊舟眉梢一扬，心说，上说得果然没错，女人是有共同点的，比如，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她们只会听话里她们想听的重点。
也是因为没有清儒这灯泡，这天晚上，大概是因为马上就要别，别之后胜不胜新婚另说，这别之前。
俩口子自然是蜜里调油似的，以至于陆泊舟情绪很好，翌日主动请缨，接送清儒去医院做复健。
又买着好吃好喝的去了程以沫科室，恨不得把她宠成公主似的，科室的人虽说已经习惯了陆泊舟的出现，但还是觉得，甜得齁得慌。
但是吃人的嘴软，吃着陆先生买来的高档甜品，谁也说不了什么。
原以为陆泊舟要在科室里陪程一刀一整天，他们要一整天被喂狗粮来着。
但陆泊舟像是良心发现了似的，陪程以沫吃完午餐，就从科室离开了。
程以沫下午本来就有手术也顾不到他，所以也没多问他去哪儿。
于是，韩师傅拳馆就迎来了这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