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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争相减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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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澎湃的演讲过后,我们大家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邻桌的八个男孩又被裴师傅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女孩子们比较规矩,都在埋头默默地吃饭。

鑫药想训斥八个男孩,碍于裴师傅的面子,还是忍住了。

女孩子们都已经吃完饭了,崔二妈往下收拾,雨欣要帮忙,崔二妈死活不让,舅舅招呼雨欣加入我们这边聊天的队伍,雨欣很高兴地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鑫药身边。

我们的话题永远不是房啊车啊这些想得到却又得不到,让人心烦的琐事。我们山南海北地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最终我们的话题还是回到了望田公司,就如何健康地发展公司展开了热烈地讨论。

公司要发展,还得招兵买马。舅舅询问郑董在荣光集团有没有在财会方面的业务能手,郑董说有一个,人品俱佳,因为和现任董事长关系恶化,现已辞职回家。

“二建东,你说他要是来咱们公司做事,应该给他多少薪资合适。”舅舅问郑董。

“那个人跟我是朋友,他不缺钱,一分钱不给,只要让他明白咱们要做的事,他都会加入。早先我们俩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就曾经说过,做有意义的事,往出搭钱他都愿意。”

郑董的话,无意中使得云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云鹏腼腆,一般舅舅和郑董谈话的时候,他很少插言。现在云鹏鼓足勇气说话了:“师父,郑叔,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我目前每月三万的薪资太高了。我和艾静,吃和住都是公司提供,我和艾静要这么多钱也没多大用。再说,师父和郑叔,师母和婶子都往进搭钱,就我和艾静挣钱,想想都觉得臊得慌。从今天起,我和艾静的工资下调到一千元足够。不知道师父和郑叔能不能答应我的请求。”

舅舅和郑董面面相觑,以为云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觉得无地自容才提出减薪的请求。

郑董说:“云鹏,你别多心。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要实现我们的理想,你是来这里打工的,两码事。再说,减少薪资的事,你得先跟艾静商量。”

“舅,郑叔,我没意见。”艾静插话,“我们家的事,我永远都听老公的。哦,老公。”

艾静含情脉脉地看着云鹏,等待着云鹏的认可。

云鹏哭笑不得:“但愿你永远听我的话。”

“遵命,老公。“艾静嬉皮笑脸地讨好云鹏。

我们大家看着这对小夫妻如此恩爱,都向他们投去祝福的目光。

“就算减薪,也不能一下子减这么多。”舅舅显然同意云鹏的要求,“我看每个月八千怎么样?”

“师父,顶多一千。”云鹏态度挺坚决,“我当初推销化妆品的时候,比在这里要辛苦的多。还要租房,自己做饭,每个月也就三千多。

其实,我也有个梦想,希望家乡能够有所变化,可我从来没有去仔细地想一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家乡有所变化,总觉得那都是当地政府操心的事。

刚才听到师父和郑叔的描绘,我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师父,郑叔,你们就成全我和艾静吧,我们俩真的愿意永远追随你们。我和艾静也不会去追求物质上的享受,两个人每人一千元的工资,买买衣服和生活用品足够了。“”

裴师傅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身后,听到云鹏的减薪要求,也开始提出建议:“建东,郑董,我一个月一万的收入也太高了,我也强烈要求减薪。将来,我准备在这个村子扎根了。这些大山里来的孩子个个都这么懂事,我离不开这个地方了。我和云鹏一样,每月一千元足够。”

崔二妈也参和了进来:“建东,以前崔二妈爱钱,刚才听了你和郑董的话,才知道,钱算个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要有爱心。崔二妈决定了,每个月六千元的月薪也减到一千元。我和老裴都老了,目前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永远和你们大家在一起。”

崔二妈的话吓了我一跳,她都那么大岁数了,永远要和我们在一起?她老人家要是归西,我们是不是也得跟着去?崔二妈应该说:“有生之年就想和你们在一起。”这话多吉利?

大家争相减薪的场面,自从我懂事起就从未见过。所见到的全都是因为嫌挣钱少,没完没了地找领导去闹。

老爸在单位,曾经因为评比优秀员工差点和他们班组长打起来。因为优秀员工的背后是现金奖励。老爸之所以愤怒,往年评比优秀员工一直是轮流坐庄,那一年轮到老爸了,单位竟然将假评比更改为真评比,评上谁算谁。结果老爸落选,气得够呛。

学校的老师也是这样,小学、中学,都曾看到过教书育人的老师为了钱跟领导吵架。

上了大学,那些讲师嫌挣钱少争相跳槽已成风气。

无论是从任何角度看,要求加薪,维护自己的权益,其行为是合法且正常的。争相减薪,闻所未闻。此行为正常吗?可它就在舅舅家的小院发生了。

鑫药不是望田公司的员工,他没有提出减薪的资格,但鑫药此时一直忙碌着,用雨欣的手机一直拨弄着什么。

“怨我,怨我。”郑董说,“我说我的那个懂财会的朋友,倒贴钱也愿意加入望田公司,并没有暗示你们的意思。你们大家这么做,好像我是有意要减少你们的薪资似的。”

“不是,不是,我们是自愿的。”云鹏、艾静、裴师傅和崔二妈七嘴八舌地抢着说。

舅舅提出方案:“我看这样吧,每个人的工资减到三千。但住房、医疗,以及其他费用都由公司承担。崔二妈和裴师傅将来有病住院,我们管。云鹏和艾静将来有了孩子,孩子的一切费用,望田公司负责。我的这个想法,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

“不同意!”裴师傅、崔二妈、云鹏和艾静异口同声地反驳舅舅,之后又是七嘴八舌地阐明理由:“什么事公司都管了,我们更不能要那么多的钱了。每个人一个月一千块钱足够。”

“不能再少了,每个人每个月三千元,就这么决定了。”郑董口气坚决地说。

鑫药似乎忙乎完他的事了。开口跟舅舅郑董交涉:“舅,郑叔,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郑董和舅舅注视着鑫药,纳闷:他难道也要减薪?他还不是望田公司的员工。

“来北京的这些天,我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优待。孩子们也见识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物。可我的心一直倍受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轻松。

起初我看到舅舅和郑叔每天喝的是十几块钱的二锅头,舅舅吸的是五元钱一包的中南海,我真的不理解。

你们一出手,就给我们花这么多的钱,而你们自己却不舍得多浪费一分钱。

今天我明白了,不要小看一盒烟一瓶酒这点小钱,如果你们追求奢侈,也是耗资巨大的。假如你们每天喝茅台抽中华,一天的烟酒消费就是上千元,一年就是几十万,而你们知道这几十万就会给偏远山区的农民多提供两台或者三台播种机或收割机。

你们能省则省,为什么不让我们省呢?孩子们都是大山里出来的,他们都能吃的了苦,为什么非要让我们回去的时候,坐软卧而不是硬座呢?“

“鑫药,你和孩子们从遥远的贵州来到这里不容易。我们怎么忍心让孩子们吃苦受罪?”郑董说。

“问题是他们不觉得苦。要是他们坐过软卧,再去坐硬座,他们就会觉得苦了。我们这些大山的孩子能来一趟北京,能站在天安门广场上亲眼观看升国旗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这些天,你们把我们当上宾招待着,吃的好,住的好,玩的好,就是不管我的心能不能承受的了?

我强烈建议,下一批来村子参观的孩子,你们不要大包大榄了,最起码往返的火车票得让孩子们自己出吧?硬座车有儿童票,这能省下很多钱。

舅,郑叔。我刚才已经自作主张给孩子们买到了明天回遵义的硬座火车票,希望郑叔把那些卧铺票全都退了吧。“”

我粗略地计算了一下,鑫药他们回遵义,如果买硬座票,大约两千二百八十块钱,买软卧铺票则需要一万零八百八十块钱,一下子就能省出八千六百块钱。

郑董有点急了:“鑫药,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三十个小时,让孩子们一直坐着回去,你让我们情何以堪?”

“郑叔,您就是有万贯家财,也要细水长流。我们节省下的这些钱。你们就能多迎来另外一批来村子里参观的孩子。”

“那也不能让你们自掏腰包呀?”

“郑叔,临来北京前,孩子们的父母都给我们支付了火车票的钱了。再说,我刚才建议,孩子们到村子里参观,最起码往返火车票得让孩子们的家长自己承担。

另外,这些天吃的也太好了,这样会把孩子们惯坏的。他们都是大山里的孩子,在这里享尽了福,回到大山他们会不适应的。

郑叔,舅,你们的目的是希望他们肩负起改变家乡面貌的重任,所以必须让他们从小养成艰苦朴素的好习惯。现在那些有钱人去国外买个包包就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他们一开始也未必这么奢侈,都是一点一点惯的。

大山里的孩子不应该早早地学会享受,因为以他们父母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他们享受,他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而不是享受上。“”

“舅,郑叔,你们就依了鑫药吧。”雨欣发言,“这些天把他愁坏了,总觉得欠下你们的恩情太多。舅、郑叔,你们成立公司是在创业,不是在做慈善。能够给孩子们提供食宿已经是在做慈善了,往返车票就让我们自己承担吧。”

鑫药哆哆嗦嗦地从钱包里取出艾静曾经送给他的那些卧铺火车票。

鑫药将火车票递到郑董面前:“这些小纸片张张重有千斤,压得我这些天喘不过气来。一张票就是六百多,这十七张火车票就是一万零八百多块。

这些钱能买多少瓶好酒,多少盒好烟。你们省吃俭用,却要让孩子们享清福,道理上说不过去。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找机会说这个事,刚才云鹏他们自愿减少薪资,我觉得我这个事也要跟舅和郑叔摊牌了。反正硬座车票我刚才已经买好了,这些卧铺票不抓紧时间退了,会造成很大的浪费。“”

我心里埋怨:这个鑫药,一点生活常识也没有。他要是打定主意不坐卧铺,应该早一点说。

铁路规定提前15天办理退票的,不需要支付退票手续费。距发车时间15天以内,48小时以上退票的收取票价的5%,距发车时间24小时至48小时之间的收取票价的10%,在发车时间24小时以内的,则仍收取票价的20%。现在距发车时间已经不足24小时。

一万多块钱的票价白白损失两千多元。

管他呢,这也算给郑董一个教训,他是好心肠,怕孩子们累着,可他却忘了惜儿害儿。裴师傅的儿子就是一个例子。

鑫药说的对,以孩子们父母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他们享受,他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而不是享受上。

郑董因为太爱这些来自大山的孩子们了,溺爱这么一回也不算过分。但在鑫药看来,一次的溺爱或许就会影响一个孩子一生做人的观念。

孩子们会认为钱真是好东西,在火车上睡着觉就回到家乡了。所以,他们会像他们的父辈一样把挣钱当做人生唯一的奋斗目标。

其实把挣钱当做人生的奋斗目标也没错,错就错在人们为了钱夹叁儿走捷径,为了钱不惜以身试法。

农民种地,工人做工来钱太慢,当官儿脑筋稍微活泛点,钱就会像潮水般地涌来。

很多贪官被抓后,后悔不已,声称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培养。赶明儿放出来,只要有机会,他照贪不误,因为他已经享受惯了。

舅舅看到鑫药如此坚决,对郑董说:“二建东,我看就依了鑫药吧。”

“既然这样,那得赶紧抓紧时间退票。”郑董询问云鹏和艾静,“你们从网上买到了明天回金寨的火车票了吗?”

“买到了。晚上差三分钟整八点的。T63,到合肥换乘。”云鹏说。

郑董问:“多少钱一张票?”

“北京到合肥一百四十多,合肥到金寨五十多,共计一百九十多。”

“也都是硬座票?”郑董问,“你和艾静准备在火车上坐一夜?”

“郑叔,习惯了。我和艾静都能吃得了这份苦。再说也不苦,一直坐着。”

郑董又对艾静说:“艾静,你拿上鑫药和雨欣的身份证,开着越野车去一趟北京西站吧。把鑫药他们的卧铺票退了,顺便把他们的硬座票和你们明天回金寨的火车票取回来。”

“好嘞,郑叔,保证完成任务。”艾静说话一向这么痛快。

雨欣凑上前:“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你在家照顾孩子们。让鑫药哥、夏哥他们多陪陪舅和郑叔,我一会儿就回来。”

崔二妈走上前:”艾静,就让雨欣陪你去吧。孩子们我和老裴照顾着。“

“那行吧。雨欣姐,咱们走吧。早去早回。”艾静同意雨欣同行。

艾静和雨欣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郑董回头对鑫药说:“你呀,也太自律了。太自律就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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