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到底什么人,这么穷极无聊地要在晚上偷拍她和江辰正,紧跟在周舒后面打来电话的于悦,到底揭开了谜底,原来对方叫杨席,是个所谓的自媒体记者。
按照于悦的说法,通读他的文章,满满都是愤世嫉俗的洋洋大篇,瞧得出来,作者恃才傲物,最瞧不起的,就是有钱人。
据说在那张偷拍的照片下,作者附了一篇振聋发聩的探讨财阀政治婚姻“残酷真相”的文章,不过,相对于八卦,那文章早就淹没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对于杨席这名字,叶瑾瑜居然觉得在哪里听过,却又记不清,他是何方神圣。
不过,既然江夫人认为报纸上那些言论无关紧要,叶瑾瑜也不打算费神在这上面,这时候,早就放下了。
“昨晚有财经分析,预测今天江氏股价会大跌,理由是江氏董事长婚姻出现危机,可能会影响股民对江氏信心,”于悦好笑地道:“一早开盘股价真跌了3,一度还有人抛售,谁想到,江氏突然在开盘一个小时后宣布年中分红方案,股价立马触底反弹,现在已经翻红了。”
“是江辰正在救盘?”叶瑾瑜诧异地问。
“也算是吧,其实分红方案,董事会早就拿出来,不过在一个正确的时机发布了出来,”于悦回道:“我们都在猜测,这一次的事件,会不会是竞争对手抛出来的,目的是要打压江氏,不管是偶发事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反正吧,这事已经解决了,半天功夫化风波于无形,不能不佩服,你老公在商场上,还真不肯吃半点亏。”
叶瑾瑜笑了笑,觉得江辰正未必是那种不肯吃亏的人,否则现在也不会打算重组差点害他坐牢的恒洋货运。
于悦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继续兴致勃勃地道:“江氏今天出了个段子,想不想听?”
“你都说出来了,我能不想听?”叶瑾瑜有些哭笑不得。
“早上咱们江先生上班,还没进大门,就被一帮记者堵住,问他对昨晚的新闻有什么看法,有没有离婚打算,你老公直接怼了一句‘你跟你老婆没吵过架?’结果周围人全都乐开了。”
这段子的确好笑,叶瑾瑜和于悦一起笑起来。
等到于悦挂了电话,不出意外的,景辉又来报到了。
叶瑾瑜故作不耐烦地道:“你们一个个的,排着队都来向我求证是吧,我都发过信息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景辉嘿嘿直乐:“我就是觉得不对啊,你们两个吵了那么多天,难道都是假的,昨天你瞧辰正的小眼神,冷得都快结冰了,转眼你们就和好,让我们吃瓜群众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还要什么心理准备,”叶瑾瑜切了一声:“难道还要求景少恩准?”
“昨晚我们三个还在为你们担心,商量着用什么办法,能帮你们缓和关系,别跟乌眼鸡地在那互斗,让别的女人趁虚而入,不瞒你说,我可是坐了一晚上噩梦,都是你们俩个在吵架,知道我昨晚死了多少脑细胞,全都白费了。”景辉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
叶瑾瑜哭笑不得:“听你的意思,还想让我们跟你道歉?”
景辉哼了一声:“道歉就算了,总得听我抱怨一下吧,刚才我跟辰正说理,倒被他骂了一通,不找你吐槽两句,我还不憋屈死!”
叶瑾瑜此时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好了,不跟你讲笑话了,我打你电话,当然是有正事。”景辉在那边清了清嗓子,以示自己要正经说话了。
叶瑾瑜笑着催道:“那你快说。”
“昨晚你不是疑惑看到叶瑾懿了吗,告诉你,我还真肯信你的话,所以特地找人去帮你查她的行踪,”景辉说到后面,又有点邀功的意思:“你发现没有,辰正都没有我这么心细如发吧?”
叶瑾瑜没理会景辉的自吹自擂,立刻问道:“有查到什么消息吗?”
“你当我是孙悟空,有三头六臂啊,我跟你说的意思,只要叶瑾瑜敢露出狐狸尾巴,咱们一定能抓得住。”景辉呵呵地道。
叶瑾瑜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弄了半天……算了,叶瑾懿回不回来,跟我没多大关系。”
“谁说没有消息,”景辉不满地道:“你以为我说着玩儿的?”
叶瑾瑜眼睛一亮,冲着电话里道:“行,我求你快点说吧,别那么大喘气。”
景辉很是成心地又乐了半天,才道:“于悦从海关查出入境记录,虽然也是办法,不过,叶瑾懿现在被通缉,她才不傻,伸脑袋让咱们抓,我呢,另辟蹊径,从伦敦那边下手,效果事半功倍。”
“你是说,已经查到了他们在伦敦住址?”叶瑾瑜不免有些吃惊。
“其实之前就已经知道,不过鉴于江家和周家的协议,辰正只让人守着那边,也没打算较真,一定抓那个女人。”景辉回道。
叶瑾瑜:“……”
“毕竟叶瑾懿已经欠的钱全还了,虽然有传言,是周炳昌出的血,不过现在她的诈骗案成不成立,都是在两可之间,当初叶瑾懿是想回国的,不过江家坚决不许,只是看在周炳昌的面子上,默许叶瑾懿留在伦敦,”景辉笑了声:“江、周两家算是各让一步,达成了默契。”
叶瑾瑜有些默然,周炳昌不过是盼着叶瑾懿肚子里的孙子,叶瑾懿这自保的一招,还真是高妙。
“叶瑾懿如果知道轻重一点,至少能在伦敦过完后半辈子,不过看来人家有别的想法。”景辉嗤笑了一声。
叶瑾瑜会意,问道:“所以,是不是查到,叶瑾瑜已经能离开了伦敦?”
景辉这时不满地嚷起来:“我说,你可不可以别这么一点就透,把我的话全抢了,很败人兴致的,你知道吗?”
叶瑾瑜啼笑皆非:“好,我不说了,你请便!”
景辉哼哼了两声:“现在伦敦周敏英的寓所,这几天只看到周敏英偶尔出入,我的人买通周家女仆,说女主人在几天前夜里离开,伦敦机场那边,按照叶瑾瑜离开寓所时间,我请当地私人侦探社帮忙查实,有一个叫‘xiaoji
g’的中国女人最可疑,我让于悦去查这名字,近期有没有从国外入境,如果对得上,就是叶瑾懿了。”
叶瑾瑜听到这里,基本上可以确定,叶瑾懿还是回到了京城,叶瑾懿这么执着地要回来,如果专程来替她那位所谓养母肖芸芸吊丧,叶瑾瑜并不相信,却又想不通,叶瑾懿冒险回来,到底为了什么事。
“我刚才给辰正打过电话,反正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伦敦,咱们遇到两回意外,跟周敏英和叶瑾懿未必脱得了关系,还是小心点为好。”景辉这回语气郑重地道。
说话之间,叶瑾瑜桌上的内线响了起来。
景辉的事情也说完了,道了个别,便挂断了电话,而内线是赵董打来,叶瑾瑜这才想起,赵董约她中午一起出去吃饭。
离叶氏不远的一家颇有些年头的酒店,叶瑾瑜走进去时,赵董已经坐在一间包厢里,在等着她了。
“来吧,咱们爷俩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赵董朝叶瑾瑜招了招手。
叶瑾瑜笑着坐到赵董身边位置上,往四周看了看道:“这间饭店,我记得小时候经常跟外公过来,我时不时从前面那条路经过,都没想到,这么久了,它居然还在。”
“好的东西,自然都不会被轻易地优胜劣汰,要想让它消亡,未必是那么容易的事,就像咱们叶氏,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就算被刘昶剥皮抽骨,它到底还是挺了过来,靠的是什么,咱们叶氏打你外公那个时候就打下的根基。”赵董颇有些感慨。
没一会,有服务生送上了菜单,赵董让叶瑾瑜接过去,道:“就按照你外公的口味,点那几样,还记得吗?”
叶瑾瑜笑着点点头:“外公喜欢的,我当然也喜欢,从小被他带到大,好多习惯都是在潜移默化里养成的,赵爷爷您考不倒我。”
赵董瞧着叶瑾瑜,不免叹道:“可惜是个女孩儿,如果是男生,恐怕你的作为,今后输给你外公。”
“赵爷爷,您这是瞧不起女孩是吧?”叶瑾瑜故作不满地道。
赵董笑起来:‘我可不是这么个意思,男孩有男孩的魄力果断,女孩也有女孩的细致严谨,各有千秋,而且,我也从来不认为女性不能领导好企业,比如你婆婆,绝对是商界难得的人才,有多少男人,不能望其项背。“
“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赵爷爷今天叫我来吃饭,打算劝我激流勇退呢。”叶瑾瑜笑道。
赵董沉思了片刻,抱着双臂道:“我今天敞开天窗,想跟你说说心里话,怎么样?”
叶瑾瑜托着腮:“当然好啦!”
“对于你的能力,我完全相信,你性格其实很像你外公,永远都不肯认输,这一点是我最为欣赏的,我也认为,叶氏的下一任领导者必须要有的特质,但是……”赵董停了片刻,望向叶瑾瑜:“也可能是这些年你遇到坎坷太多,对某些事情,会太过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