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一动也不动,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像是铁了心要自我放弃。
俚末觉着实在不对劲,又苦无它法,不得已噗通跪倒在床前,“娘娘,不管怎样,您总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您可千万不能泄气啊。”她是真的怕了,自从服侍主子以来,从未见过她这般消极的样子。这样下去,可是不妙啊。
靖苏终于有了反应,仅仅只是垂下眼睑看了看她,淡然道:“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娘娘!”俚末不肯。
“现在是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吧!”
靖苏木然望着帐顶,突然说出这样声色俱厉的话,俚末吓了一跳,终于默默退了下去。
瑶惜在殿外候着,见俚末垂头丧气的出来,也是皱紧了眉头。
靖苏这一躺便是一日,煮的姜汤也不肯喝,午膳也不肯用,眼看着就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靖苏仍是滴水未进,愁得俚末守在门外嘤嘤哭了起来。
芙蓉宫一片愁云惨淡。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午间,俚末再也忍不住,冲进了寝殿,靖苏仍是穿着昨日那一身衣裳躺在床上,连姿势也同昨日并无差别。明明躺着却并不睡着,只是睁着两只眼睛呆呆望着帐顶。
靖苏慌了,扑到床前,哭喊:“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可不要吓奴婢啊!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呀!”
可任凭她怎样哭喊,靖苏仍是一动不动,俚末哭倒在她身上。
“大将军夫人蝶氏求见俪妃娘娘!”
门外突然传出蝶紫衣的声音,俚末未及反应,靖苏已直直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进来。”她的嗓音因为许久未喝水而干哑,发出的声音也像撕裂般粗嘎,却不难听出她的焦急。
俚末被谴了出去,寝殿门紧闭。
蝶紫衣走近,仿佛还是旧日的模样,却换下了她最爱的紫衣,取而代之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简单绾了一个髻,簪一根银簪,还是那张芙蓉面,此刻却透出一股子浓浓的哀伤。
靖苏看了只觉得心惊,短短数月,她何以竟似换了一个人?
“妹妹有一事请教,希望姐姐如实相告。”
蝶紫衣牢牢盯着她,用一种前所未有冷厉的眼芒,“不,”她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靖苏微愕:“什么问题?”
蝶紫衣又走近了几步,锋利的眼芒似要看进她的心底,冷硬道:“你说,瑞亲王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目光那样牢牢的锁着她,靖苏陡然间觉得自己似被一股无形的气场笼罩,竟似动弹不得,只有她一双凤目闪烁着冷冷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