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周兴嗣特意带了醉仙楼新出的烤鸭回来,花容吃的高兴之余,突然道:“开个酒楼,好像也不错……”
杏儿在一旁站着,听了这话,十分捧场地道:“好啊,这个好,醉仙楼的酒菜实在是太贵了。”
俩人就这么玩笑似的说了一回,几日之后,花容突然把郑宽给叫来了。
“我打算开个酒楼,你那些个徒弟里,挑一两个不怎么出名的给我用用吧!”
据花容所知,郑宽虽然是御厨,但手下也有几个徒弟,且都有了一些名气。可她既然打定主意悄悄做生意,自然不能让人知道,这酒楼是王妃开的。
郑宽有些为难:“这不出名的,手艺自然一般……”
“找铺面装修至少要三个月,慢慢来,我不着急。”花容笑着道,郑宽的能耐她是知道的,“我看,你新收的那个小弟子阿韶,就很不错。”
郑宽倒吸一口凉气,合着王妃打的是这个主意。那可是他的关门弟子,虽然名声不显,可自己这手艺,那孩子却已经学去了六七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除去他,你再挑两个打下手的。我这酒楼规模不打算太大,这么几个人也就够了。”
花容的意思,不过是除却家里,另外弄个吃饭的新鲜地方,等回京之后,偶尔让她打发一下时间就成。这样一来,也不会影响阿韶跟着郑宽学厨艺。
郑宽无奈,只得答应了。不过他也知道,王妃对手下素来大方,阿韶若是跟着她,怎么着也不会吃亏。
杏儿最实在,第一想到的就是——“姑娘,府上的银子不是都买了那些云锦,哪儿还有银子?”
虽然王爷每月都有俸禄,可那些田产铺子的早没了,府里上上下下哪儿不要用银子啊?京里房价高,铺面就更贵,想开酒楼,地方自然不能小了。
“没银子就借……”
花容一摊手,十分光棍儿地道。
杏儿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吧,堂堂王妃居然要开口同人借银子?这要是传出去了可不好听。
“等到年底,安家那边的红利就该结算了,我想着,先预支——”
花容早就想好了,她在安家还有红利分成呢!如今从云泽国进口的云锦越来越少,本国丝绸自然卖的就多,她大致估算了一下,今年能分到的银子数目也很客观。
“那去年进货的时候,姑娘怎么不同安家借银子?但凡姑娘开口,只怕他们无有不应的。”
杏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如果姑娘当初借了银子,也不用苦哈哈的卖田产卖铺子了。
“傻丫头,那笔银子数目巨大,真要同安家借,那就是一个天大的人情。”
不到万不得已,花容是不愿意欠人人情的,更何况,借了银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还上。毕竟,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海船一事。
倘若只是预支红利,以她和安家的交情,却是不算什么的。
找铺面的事情,花容就交给了周川,然后就是铺面装修。
心里有了打算之后,花容反倒不着急了,她亲手画了设计图,修修改改的,足足用了两个月才完成。
“姑娘,还是让姑爷给你画吧……”
杏儿有一回见了那图纸,有些犹豫地道,生怕打击了她家姑娘的自尊心。
花容对此有经验,这回也没怎么受打击,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当初装修红妆楼的时候花容已经深有体会,若是让那些人按照原图装修,只怕一年半载也完不成。有些地方,连她自己都说不来……
凤至看了图稿,琢磨了几天,重新给画出一幅图纸来。花容拿着图纸端详了半天,只觉得十二分的满意。只是,这一回却不能再让凤至监工了,一则他如今王爷的身份不合适,二来花容也不想酒楼还没开张就出名儿,她可是打算低调行事的。
思来想去,竟然找不着合用的人,还是杨嫂见她为此作难,举荐了自家大女婿。
她这个大女婿姓王名连举一直在锦秀庄里帮着打理庄务,前些日子回老家探亲了,刚回来两日,还没有正式过来拜见过主子。
花容见了王连举,看他举止倒像是个读书人的做派,只是这衣着打扮却又跟庄户人没什么两样。
那王连举笑着道:“小的原本也读过几年书,只是实在不是那块儿料,最后也就没有继续读下去。”
本来,父母对他所抱希望颇大,是以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不过,他那小兄弟倒是个争气的,果真中了秀才。
几句话下来,花容便看出,王连举倒真如杨嫂所说,是个精明爽利的,于是便把这监工的活计,派了给他。
杨嫂的大女儿闺名豆儿,大名就叫做杨豆儿。自从回庄以后,便每日跟着她娘过来问安,也帮着杏儿做些零碎伙儿。
难得的是,杨豆儿小时候也上过几天私塾,读过几本书,基本的识文断字还是可以的。
“夫人,现在咱们庄里的螃蟹正是味道最好的时候,底下人抓了两篓子,您看是清蒸还是做香辣蟹?”
杨豆儿一大早就过来了,等花容吃过早饭,才过来请示。
这庄里的螃蟹也算是特产,和别处的品种不同,并不用等到秋季。
花容想了想道:“那就一半清蒸,一半做蟹黄包吧。”
说完,又看了杨豆儿一眼,平日在这庄子里,有唤她王妃的,也有唤她夫人的,但大多数人都是恭恭敬敬称呼一声王妃,就连杨伯和杨嫂都不例外。
只有杏儿那丫头,大部分时候按照以前叫她姑娘,偶尔也跟着称呼几声王妃,反正就是混着叫。
只有杨豆儿,从一开始便一直以“夫人”相称,似乎认定了花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