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后宫里,敢给皇上挡刀子的人,目前也就只有她一个啊,所以那些泛酸的人,这下就没有话可说了。
“那要是皇后娘娘那边,怕您抢了她的皇后的宝座,那可怎么办好?”这件事,皇上肯定会更喜欢自家的主子的,但是这也严重威胁了皇后的地位了。
李伽罗说道:“如果皇后真的这么想的话,本宫也就无话可说了。但是,本宫相信,皇后没有那么狭隘,不然她也不会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了。”
恐怕赵家的人,会心里着急吧,说不定会撺掇着皇后做什么事儿,但是赵皇后如果真的听赵家人的话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不接受赵家送来的女人了。
宫里来参加除夕宴的,在事情弄清楚后,都被放了出去。教坊司的头目这次被拿下来,因为他严重的失职,让人混了进来,才导致了这刺杀事件。
尤其是在这教坊司还发现了一个已经死去几个时辰的孩子,就是被刺客代替的那个。
教坊司失察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所以肯定是保不住性命的。
大过年的,皇上也不想大开杀戒,只是把人给先关了起来,等开春开印了以后,再处置这件事儿。
王太后回到慈宁宫,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摔了几个茶杯。这件事,最丢人的就是她这个太后了,刚刚夸了人家可怜劲儿的,结果这可怜劲儿的人就直接刺向皇上了。
这是活生生的打了王太后的脸那。
如果这事儿是她做的,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这事儿,她根本就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蟊贼混进来了,把她的脸朝地上摔呢。
王太后的气闷可想而知。又见上好巧不巧的,竟然是那武氏挡了一下,立了大功了,如果当初自己上前一步给皇上挡了,那么现在她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只是王太后也不去想一想,她那时候到底有没有那个胆量去挡刀子。人都是惜命的,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的本性就显露无遗。
所以现在才去想当初要是给皇上挡一下,那早就晚了。
只能是现在被人猜疑,虽然没有人敢当着王太后的面说三道四,可是这人心,根本就控制不了,大家心里的想法,谁能控制的住呢?
王太后这几天都没有好心情,虽然是过年,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她还见不着自己的兄弟承恩公,想问问他,是不是他又自作主张安排了这场刺杀,只是这大年初一是这些诰命过来给太后和皇太后请安拜年,另外宫里有亲戚是嫔妃的,也都在给太后和皇后拜年后,都各自去找亲戚去了。王太后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承恩公,而承恩公夫人因为承恩公世子的事儿,心情也不好,她儿子的一条腿是彻底的废了,和儿媳妇现在几乎成了仇人,根本就不想见到自己那个儿媳妇,要不是丈夫说不能休了她,她立刻就让她打包回家去了。
就是这次一起进宫,陈氏也没有和自己的儿媳妇说一句话。总之是很不待见自己的这个儿媳妇。
王太后问她话,她也是有一句说一句,王太后一看这个情况,就觉得很不好,对陈氏说道:“如果你还想着那件事不放,是不是哀家这个当姑母的也是要该跟你赔罪啊,事情既然发生了,你天天哭丧着个脸算怎么回事儿?要不要哀家给你下跪啊。”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陈氏跪了下来,不过头也没有抬起来。
王太后见不得她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说起来,自己的侄子照样是承恩公世子,虽然断了一条腿,可是别的都没有失去,像陈氏这样,天天垂头丧气的样子,谁见了不烦心?
好像别人都欠她的一样,加上腊月三十出的那个事儿,王太后的火气一下子就出来了,直接扔了一个杯子砸在了陈氏的脚底下,“你倒是能耐了,到哀家这边都给哀家甩脸子了,告诉你,哀家可不想再看到你这张丧气的脸了,下次再是这样,哀家可就不会这样就轻易的放过了。”
王明雅忙在一遍说道:“姑母,母亲只是一时想不开了,不如侄女儿请母亲去储秀宫,侄女儿和她说说,您看怎样?
王太后摆摆手,什么也没有说,她实在是见到这长脸,就觉得晦气。王明雅就带着自己的母亲过去了储秀宫。
储秀宫里,陈氏看到五皇子被照顾的很好,看了一会儿也没有兴致了。
等五皇子被奶娘抱下去后,陈氏对王明雅说道:“养着别人的儿子又有什么用?对你再好,也不是亲的,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还是自己生一个的好!”
王明雅说道:“女儿也想生,可是没有那个运气,现在更是了,皇上的心都在长春宫那边去了,更是不来我这储秀宫了,就是想生,我一个人能生的出来吗?”
陈氏听了说道:“皇上这样,太后她也不说说皇上?哪里能让那长春宫一枝独秀?现在长春宫那边不是怀着身孕吗?还霸着皇上不放?这一太不像话了!”
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还巴着皇上不放,这算什么?早晚会被宫里的女人给嫉妒死的。
王明雅说道:“这也怪不得人家,是我们这些人没有本事,拢不住皇上的心,您也说了,她现在都是怀着身孕,可是皇上就是乐意去她那边,我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办法?要是但凡有丁点的办法,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了,更不用说,这次长春宫那边还给皇上挡了刀子,皇上更是把她看成宝贝了。”
“挡刀子?挡什么刀子?”陈氏问道,实在是昨天的时候,她已经神游在外了,根本就是糊里糊涂的,什么都没有听着。
“娘,您看您,和以前比,你太不上心了,昨天那么大的事儿,您都没有听到过?这样下去不行啊,也不怪太后她老人家说您,您整天都混混噩噩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让我怎么办呢?”王明雅担心的说道。
陈氏说道:“从你哥哥出了那事儿后,我就觉得这世上的事儿,就没有什么让我担心的了,我只想找神医,把你哥哥的腿给治好,几十年前,有个李神医,那医术是出神入化,其中有个人的腿都已经断成了两节了,硬是给连在一起好了!可惜,这个李神医后来就销声匿迹了,如果把他找出来,那你哥哥的腿就有救了。”
“娘说的是几十年前,那李神医听着就是个岁数大的,这几十年过去,肯定早就不在人世了吧,找着了,也是一堆白骨了。”王明雅不想自己的母亲抱着不切实际的梦想。
“李神医既然是神医,肯定有保养之道,再活个几十年完全不是问题,以前你姑母都还找过这李神医看过病呢,就算李神医不在了,他肯定也有后代,不然这一身的医术岂不是要白白的丢失了?明雅,娘求求你,你想想办法,帮娘找到李神医,把你哥哥的腿给治好了,娘这一辈子就没有什么所求的了。”陈氏求着说道。
王明雅对自己的母亲说道:“这个,我会想想办法的,只是母亲,你现在这样可不成。就说昨天晚上的事儿,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呢?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不知道,那对咱们家就很不利了,您今天没有看到,太后她很不高兴吗?”
陈氏说道:“我就一直想着你哥哥的事儿了,又看你那个嫂子不顺眼,所以才没有听别人说话。”
“娘这样可不行,您不看别的,看在我侄儿的份上,您也不要怨恨嫂子了,说心里话,这事儿,如果不是哥哥自己不检点,哪里会成现在这样?咱们王家的子弟,哪里能在外面养外室?被人知道了,那就是丑闻一件,那些御史们,最喜欢盯着的就是咱们这些外戚,一旦外戚做出了什么事儿,那是立刻就要上折子参的,这次没有,也是因为哥哥的腿摔断了,但是以后呢,以后能有这样吗?
我在宫里,连个皇子都没有生,养的还是别人的孩子,一步都要小心,生怕出了错,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到时候就翻不得身了。所以娘,您不能再这样了,嫂子也是无辜的,您想一想,哪个女人听说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养了外室,会心里舒坦?再说,她兄弟是她兄弟,她是她,她已经嫁到咱们王家这么多年了,所谓的嫁夫从夫,她也早就是咱们王家的人,娘干什么非要对嫂子摆着个脸?
那样大家都过的不舒服,您要是大度一些,嫂子肯定会对您感激不尽的,等您岁数大了,您想一想,到底是谁伺候您呢?还不是嫂子?哥哥是个男人,也不能跟女人一样伺候您,所以,娘,您就还是和以前一样,跟嫂子和好吧。”
陈氏道:“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只是现在我这心里拐不过弯来,看见她心里就烦,你让我一下子就对她好,我现在真的做不到。”
“不是要让您对她好,只要平常对待就成,不用像现在一样,见到嫂子就板着脸,这样关系就会越来越僵。那样侄儿们心疼自己的娘,也会和您疏远的,真要休了嫂子,侄儿们心里会如何想呢?哥哥已经是这样了,咱们不能老是在过去里面,还得要看前面,哥哥这样,是不能出仕了,可是只要咱们王家不倒,这承恩公的爵位稳妥妥的是哥哥的,有个承恩公的爵位,谁敢小瞧了哥哥?再加上,过几年,侄儿们长大了,读书用功,也考过功名,到时候咱们王家说不定又会出现一个祖父那样的人呢。”
王明雅的一番话,说的陈氏的心算是好受多了,也罢,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如果弄得连孙子也和自己疏远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昨天晚上出了事儿,出了什么事儿?”陈氏问道。
王明雅就把昨天晚上出的事儿,告诉了陈氏,陈氏一听,也吃惊了,现在的刺客胆子可真大,竟然都在御前行刺了。
“这,这不是真的吧。怎么会这样呢?”陈氏简直不敢想象。
“怎么不是真的?您看太后她这脾气比以前不好吧,就是因为那两个孩子是她让人叫进来的哦,结果其中的一个就想要刺杀皇上。”
“可是,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她怎么可能会安排人刺杀皇上?这不可能,儿子当皇上,总比孙子当皇上要舒服的多了。”陈氏赶紧说道,这可是关系到王家的大事儿,昨天她糊涂了,可是现在知道了这事儿,觉得肯定不关太后的事儿。
“您看,娘您都这么想,那么别人呢,会这样想的不在少数,偏偏还没有说理的去处,所以太后才这么不舒坦。”
到哪里说理去?皇上也没有怪罪太后,也没有说,那两个孩子和太后有关,太后也是一片好心。
看着人家跌倒了,所以才把人叫进来的。只是一片慈爱的心。
可是这片慈爱的心转化成了一场刺杀,这慈爱的心,就从好话变成了坏话了,偏偏没有一个人怪罪太后,这个憋屈的劲儿,真是让人难受。
明知道别人都在背后嘀咕太后,可是却不能让所有的人都闭嘴,就这么郁闷。
陈氏说道:“那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太后怎么可能让人刺杀皇上?除非皇上不是太后的儿子!”可是大家都知道,皇上确实是皇太后的儿子。
皇上不是太后的儿子?王明雅心里一动,不过随即又觉得不可能,“娘,你可别随便乱说话,皇上怎么就不是太后的儿子了?他们是亲母子!”
“我这不是说除非吗?那就是肯定不是,只是这件事儿,却是难办了,总不能让皇上保证,不怀疑太后她老人家吧。”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只盼着皇上赶紧找出真凶来,也好还太后一个清白。”王明雅说道。
唉,事情就是这么复杂,处理起来也方便,把那背后之人找出来,然后就表示太后是无辜的。
但是人们会想,说不定这就是找的替罪羔羊,好给真正的幕后主使脱罪的。
这所谓的‘真正的幕后主使’会是谁呢?大家的想象力都很丰富,会想到各种方面,但是为皇上挡刀子的皇贵妃肯定不是在怀疑的范围呢。
王明雅也想过,这皇贵妃是不是和自己当年救了那林庄妃一样,弄得苦肉计,可是这样一想,又觉得不是,首先,安排这刺客,那需要很多的关系,皇贵妃和教坊司从来都没有打过交道,虽然不知道私底下是不是有,可是就按照大家说的,最后她哪里知道,人要被叫进来?
而且还是太后叫进来的?如果真的是她一手安排的,那她也太可怕了,把太后的心思都猜的准准的,这样的对手,她就是再努力,也追不上吧。
二来,这皇贵妃怀着身子,真要拿自己的身子去拼命,她怎么能保证自己和孩子都是安全的?那可是皇上,不是像林庄妃那样的女人,稍微遮挡一些,就能把她给骗了。
皇上的眼里藏不了沙子,一个不好,那就是弄巧成拙了,以皇贵妃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冒险做这样的事儿,完全不划算。
难道还真想让皇上把赵皇后给废了,然后封她为皇后?
据说这皇贵妃不吹枕头风的,也没有因为谁得罪了她,就跟皇上告状的。这一点,王明雅还是佩服的。
大部分嫔妃,都会恃宠而骄,就皇贵妃目前受宠的地步,如果她真的想当皇后,恐怕也不是难事儿。
可是从最开始她都没有那样做,现在也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只要皇后一天不生皇子,皇贵妃武氏的地位就牢牢的。根本不当皇后也没有事儿,因为皇后那边也没有和她做对。她也不需要反抗。
所以,有时候王明雅觉得这赵皇后很是分得清形势。从来不针对皇贵妃武氏,反而和武氏的关系弄得还不错。
要是赵皇后真的心里不顺,觉得皇上对一个嫔妃比对她这个当皇后的还要好,从而心生怨恨,做出什么事情来,他的皇后的位置也绝对不会保住的。
陈氏说道:“出了这个事儿,恐怕现在皇上的眼里只有那皇贵妃一个人了。”陈氏心道,怎么那刺客就没有把皇贵妃给刺死呢?
再不济,把她的脸给划伤也可以啊,让她破了相,就算是给皇上挡刀子了,可是男人都是喜欢美色的,让他整天对着一个脸上有疤的女人,也是会看着不舒服的吧,那样,自己的女儿就有机会了。
可是事情却朝着他们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去了。皇上肯定是更看重皇贵妃和三皇子与四皇子了,要是皇贵妃再生下一个皇子,那么这后宫,还真是让人没有活路了。
陈氏觉得,现在主要是自己的女儿能生个孩子,哪怕是个公主呢?
于是陈氏对王明雅悄声说道:“娘可以找些药,等着皇上过来的时候,你放在香炉里焚烧,就会起效果,到时候香烧完了,把香灰给倒了,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王明雅听了,立刻就拒绝了,“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急,可是这样的事儿可是万万不能,那是给咱们家招祸呢,万一这中间被人掉了包,换成是毒药,那岂不是成了我要毒害皇上了吗?
就算不是这样,万一皇上反应过来,这心里就有了疙瘩,会不会想,这次弄这样的东西,下次是不是会暗地里给他下毒药呢?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下药,娘,咱们可不能犯糊涂!”
她自己本来就不能生了,就是下再多的药也是无济于事,更不用说,这样的事儿,风险太大?
而且,王明雅有些自傲,觉得用这样的手段和皇上同房,简直是自己的耻辱。
她好歹也是个美人,如果就靠这种手段来留住皇上,那么以后呢,总不能次次都给皇上下药吧,再说,皇上也不是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次不小心,下次呢?能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和自己计较,可是这种面子也不是能用一辈子的。
“您别为我操心,我在这个宫里,总比别人要好的多,太后是我的姑母,就凭着这一点,别人都不敢小瞧了我,就是皇后和皇贵妃,同样也是这样,再说,我还养着五皇子呢,就是我现在没有生孩子,身边也有五皇子,比别人不强多了?您看看宫里那些别的没有生孩子的嫔妃,既不受宠,还没有皇子或者公主可养,一辈子就只能在宫里蹉跎岁月,等着年华老去。这样一比,我比他们都要幸运多了!”
“您现在回去,就和爹好好说话,宫里面和外面联系,要是少了您可怎么办?我猜,现在姑母最想见到爹,也商量商量对策,如果你能在中间传信,就算是爹进不了宫见太后,咱们也能把事情给办成了,到时候娘就是大功臣,娘,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陈氏道:“明雅,你说的我明白了,唉,你好好在宫里保重,我再去一趟慈宁宫,把你嫂子叫回去,然后看看太后还有什么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