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初降临

2017-03-07 作者： 简瞳

第2章 死亡初降临

回过神，她只能撑着扶手慢慢往楼下爬，爬到十五层楼梯间时，血液已经黏满了脚掌，于是她便坐在窗台上缓了缓。然而视线一瞥，她却在注意到了楼下的人群不太正常，明明刚发生过地震，但下面却一点声音也没有，那些人却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气氛说不出去的诡异。

仓皇逃命的人群来不及锁门，几乎所有家门都敞开着。甘澜又往下爬了两层，意外看见一只小博美被拴在客厅里，就顺手把它放了出来，小狗狂吠着窜出下楼梯，眨眼间就跑没了。她跛着脚在后面追，临至十楼，突然看见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博美现在却口吐白沫倒在了八层的缓台上。

甘澜皱着眉拍了拍小狗，逐渐感觉心悸胸闷，指尖簌簌发麻，眼前蹦出星星点点的光斑，在晕厥之前，有过煤气中毒经历的她意识到这是大脑缺氧后的反应，吓得一口气退回到十五层缓台上，幸而几分钟后，心悸的感觉慢慢止息了。

她心思一动，爬进一户人家，拧开煤气灶，点燃一团浸过油脂的毛巾扔出窗子，轻飘飘的纺织物化作一团火光悠悠滑落，却在十层楼左右的位置徒然熄灭。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距离地面十层楼以下的空间里，氧气含量竟骤然降低。

此时再细看窗外静谧的路面，她终于分辨出那些一动不动的人群，原来已经昏死在地。

这座钢筋水泥的都市一息间化身炼狱，目之所及，尸横遍野。

死亡初降临。

甘澜返回家中，一时想不出要干什么，干脆坐下来慢慢吃桌上的螃蟹。桌上的酒叫LaFleurGazin，喝起来也和它的名字一样古怪。

地震发生已接近半个小时，在手机信号满格的情况下，她没有收到任何警报短信，也没有听到防空警报，甚至没有任何组织出来维护秩序——甘澜猜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市政系统可能已经全面瘫痪了。甘澜随手打开wifi，以地震为关键字进行搜索，发现发言时间全部在半小时前。她随即打开地震台网，看见自动发布的消息溢满全屏，地震地点遍布全世界，震级分布在4-7级之间，时间全都标注为7：19：42。

于是甘澜用一秒钟刷新了自己的下限，横扫全楼搜集了足够的燃料。然后戴着望远镜和可燃物爬上天台，把半瓶水、几件化纤衣服和两瓶白酒倒进铁桶，再点燃一张纸扔进去，潮湿的衣物燃烧出大量的浓烟，黑漆漆的扶摇直上。

但等了整整一上午，市区里才有一处黑烟回应。

本市常住人口超过三百万，甘澜本就住在中心区，如果中心区才有两个幸存点，那么活下来的人绝对屈指可数。她估算了一下当前局势，立刻把一切可用的容器装满水。然后清空了每一家的冰箱，将富含水分的蔬果和鲜肉晾在天台脱水，再把米面分成独立小包装，防止全部受潮生虫。

虽然是第一次经历灭顶之灾，但常年挣扎在贫困线边缘的甘澜应对起来得心应手。以前不想花医药费，一般的头疼脑热她都自己处理，所以很容易就清理出了必要的抗生素和止痛药。收集完材料，她便拿起针线，将八张色彩浓烈的窗帘草草缝成一大幅，用拖布蘸着各种颜料写了一个大大的SOS，从天台垂了下去。

但无论怎么盘算，这些物品也仅仅够她生存两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