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口县知县?”
“就是被大当家用人头吓昏了的那个。”
“听说他上次把所有的罪责都扛了下来。”
“我有一个表弟在白水镇码头扛麻袋,白水镇的人好像对他的口碑不错。”
得知李云天就是外面那个人口中的“大人”,水匪们顿时一阵骚动,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
“大家都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此人经过上次之事对咱们恨之入骨,岂可给咱们一条生路,他是想踩着咱们的脑袋往上爬。”
魏坤本以为能请动九江卫的人至少也是同知级别的官员,没想到竟然会是李云天,心中顿时倍感意外,同时也慌了起来,高声向水匪们喊道。
虽然他认为李云天是个胆小懦弱胆小的草包,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经历了上次白水镇水匪的事情后,李云天不仅在湖口县有着不错的名声,而且也成为了水匪们闲暇时的谈资,认为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不过,这个时候李云天的“傻”对魏坤却起了致命的作用,抛开李云天的能力不说,至少他敢作敢当不会把责任推给属下,有着非常好的人品,使得他无形中就获得那些水匪的信任。
“我现在数十下,如果十下后没人投降,那么我们可就要扔火把了,十、九……”魏坤的话音刚落,墙外的人就开始下达了最后通牒。
水匪们闻言轰一声就乱了阵脚,他们此时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活活地被困死在了院子里。
“大家听着,跟我一起冲出去,跟他们拼了。”魏坤知道现在到了紧要关头,他肯定是难逃一死,自然不会投降,故而举着刀大吼了一声,想鼓动水匪们冲出去,或许趁乱他还能逃走。
“不要扔火把,我投降!”下一刻,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现场的水匪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一个身材粗壮的水匪。
“好死不如赖活,你,你,还有你,都没有杀过人,既然能活命为什么要去送死?”粗壮水匪见众人都望着他,把心一横,指着一旁的几名水匪说道。
“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老子砍了。”魏坤没想到有人这个时候背叛他,双目凶光一闪,指着粗壮水匪说道。
两名立在他身旁的心腹手下立刻拎着刀,气势汹汹地向粗壮水匪走了过去。
眼见两人就要来到粗壮水匪面前,先前被粗壮水匪指了的那三名水匪握着手里的刀将其护在了身后,与两人对峙起来。
“你们想造反吗?”魏坤见状心中一沉,恶狠狠地说道,他知道如果现在控制不住局势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又没有杀人,何必陪你送死!”一个护在粗壮水匪面前的瘦高个水匪望了魏坤一眼,随后几个人缓缓向门口退去,准备出去投降。
“把这些蛊惑人心、忘恩负义的混蛋剁成肉酱。”魏坤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指着瘦高个水匪等人吼道。
如果搁在以前,现场的水匪肯定一拥而上将瘦高个水匪几人乱刀分尸,可大家都不是傻子,以目前的处境除了投降外根本就没有活路。
毕竟,手上沾过人命的水匪只是少部分,其余的水匪大不了干些敲诈勒索、打家劫舍的勾当,杀人这种事情可不是任何人都能下得去手的。
现场的形势随即发生了变化,大多数水匪开始涌向瘦高个水匪等人。
不过,他们并不是面向瘦高个水匪而是背对着他,一步一步向后退着,手里拎着刀警惕着望着魏坤等人。
“你们……你们……”魏坤没想到这么多人会背叛他,脸色铁青地指着那些准备投降的水匪,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按照门外巡检司军士的命令,瘦高个水匪等人扔了手里的兵器,排成两列,双手抱头走了出来,被一群军士带走看押。
此时院子里还剩下魏坤等三四十个手上有人命的水匪,立在那里不知所措,凭他们这么点儿人根本就冲不出去。
“里面的人听着,有没有想抓住魏坤戴罪立功的?如果没有我们就要放火了!”就在众人感到一片茫然的时候,墙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魏坤闻言大惊失色,这摆明了就是挑拨他们内讧,连忙看向了周围的那些水匪,手里禁不住握紧了刀。
“有,别放火,我们这就把魏坤抓来。”在他的注视下,一名脸上有道刀疤的壮汉忽然一刀砍翻了边上的一个水匪,冲着墙外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