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一个中午,京城一家酒楼。
酒楼生意红火,坐满了前来吃饭的食客,声音喧闹,气氛热烈。
二楼大厅,一张临近窗户的酒桌前围坐着张恒和另外六名来自南京国子监的预备学员,神情落寞地坐在这里喝着闷酒。
今天是讲武堂每六天一次的休息日,七人将假期调到了一起,前来酒楼里喝酒解闷。
进入讲武堂后,张恒七人过得并不开心,由于他们在南京城当众拒绝进入讲武堂,并且挑衅了李云天,言语中还有着贬低讲武堂的意思,因此不仅得罪了北直隶的预备学员,连南直隶的预备学员也与他们划清了距离。
这使得七人在讲武堂处于一种孤立的状态,除了各自班上的人外,其他的预备学员对他们是敬而远之。
本来,张恒七人是被动进入的讲武堂,造就打定了主意,等三个月的测训一结束就返回南京城参加南直隶的乡试。
可这一段时间来讲武堂发生的事情令七人备受震撼,他们在这里接触到了许许多多新奇的事物,而且也适应并且喜欢上了讲武堂里的生活方式和节奏,所有的一切都使得他们充满了兴趣。
即使是张恒,在来京师之前也万万料想不到,原本在他们眼中枯燥乏味甚至是粗鄙的讲武堂生活,竟然会如此非富多彩,令人耳目一新。
他们这些南京国子监监生中的佼佼者在这里好像一下子变得渺小了起来,有很多很多的东西都需要去了解和学习。
虽然张恒七人都没明说,但是如果就这么离开讲武堂大家谁都不甘心,可他们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毕竟在南京城的时候他们曾经逼着李云天写下了放他们回南京国子监的保证文书,如果留下来的话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子文兄,我听说讲武堂下面有一个名叫‘司科院’的衙门,每次休沐的时候我们班上从京师国子监考来的人就会去那里。”
沉默中,一名坐在张恒对面的浓眉青年忽然抬头,开口向他说道。
张恒字子文,七人是南京国子监的好友,彼此间私下里自然以字相称。
听闻此言在座的人纷纷看向了张恒,他们各自班上那些京师国子监出身的预备学员每次休沐都会外出,后来才知道那些预备学员已经得到了李云天的准许,前去讲武堂下辖的一个部门――司科院,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
“咱们去看看那里究竟有何玄机!”张恒沉吟了一下,一仰首将手中酒杯中的酒喝光,然后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拿定了主意。
张恒曾经多次听孙方提及那个司科院,只是不清楚司科院是做什么的,现在大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既然浓眉青年等人对司科院感兴趣,那么他决定趁着离开京城前去一探究竟,揭开司科院的神秘的面纱。
在京师讲武堂下辖的几个部门中,司科院的等级是最高的,为正六品衙门,李云天以讲武堂总教官的身份主管司科院。
除了级别最高外,司科院也是唯一一个建在讲武堂外面的衙门。
京师讲武堂建在京城城东,而司科院则建在城西一大片僻静的开阔地带,围着高高的院墙,院门上方的匾额写着“讲武堂司科院”六个大字。
司科院与讲武堂同时开建,与讲武堂相比它十分低调,在市面上可谓默默无闻,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更不清楚它是做什么的。
“讲武堂重地,非请莫入!”司科院大门处守着数名持枪佩刀的军士,张恒七人刚要靠近,一名军士走上前拦住了他们。
“我们是来看朋友的,劳烦前去通禀一下讲武堂的孙方。”张恒见司科院守卫森严,于是不动声色地向那名军士说道。
那名军士闻言瞅了一眼张恒,起身走进了院内。
“子文兄,你们可是稀客呀。”不一会儿,孙方快步出来,笑着将张恒七人领了进去。
司科院专门用来进行自然科学的探索和实验,性质类似于后世的科研所,。
李云天在司科院开设了物理科、化学科、数学科、天文地理科、器械学科、农学科和经济科七大科,每个科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院落。
孙方领着张恒一行人在司科院里参观,虽然七大科都处于起步阶段,所进行的探索和实验都非常简单和基础,但每个科的人无不充满了斗志,热火朝天地忙着手头的事务,一个个干劲十足。
司科院里的人有一百多个,一半是京师国子监的监生,另外一半是北直隶各州府的士子。
毫无例外,这些人都在明新馆听过明新居士的课,可谓是明新居士的学生,他们从明新居士那里开阔了眼界,同时也活跃了思维,这才会被吸引到了司科院里,投入到了自然科学的研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