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现场众人的脸上纷纷流露出惊愕的神色,谁也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要去交趾平叛。
“作为一名武官,咱们的祖辈赶上了太祖皇帝开国,咱们的父辈赶上了太宗皇帝靖难,得以建功立业,名留青史。”
李云天早就料到了人们的反应,语气随后缓和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本官不敢与先辈相比,更不能许诺给你们荣华富贵,但路就在脚下,该如何走要看你们的抉择,本官唯一可以向你们承诺的是,倘若需要咱们讲武堂守疆拓土,那么本官一定与你们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说完后,李云天双腿一并,神情严肃地向队列中的预备学员和教官敬了一个军礼。
扑的一声,众人紧跟着并起了双腿,齐刷刷向李云天回礼,眼神中充满敬佩和激动的神色,李云天身为堂堂的御史和庶吉士能做出如此承诺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他还勾起了众人心中建功立业的期望。
“由于这次的事件是第一次发生,本官也就不予严究,你们几个每人三天禁闭,以示警戒。”
敬完礼后,李云天望向了立在队列前的那几名神色尴尬的预备学员,高声说道。
“是,总教官大人。”那几个预备学员心中正忐忑不安,不知道李云天如何惩处他们,闻言立刻松了一口气,连忙一挺胸膛,高声回答。
人群中,张恒神情复杂地望着队列前方神情冷峻的李云天,禁不住心潮澎湃,不可否认,李云天刚才的那番言语极具感染力,使得他的心中也对讲武堂的未来充满了憧憬。
自此,“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手足相残,遗臭万年!”的警句就写进了讲武堂的规章中,而且是各项规章中的第一条,不仅强调了讲武堂学员相互间的团结友爱,而且还要培养他们的一种狼性。
毕竟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一旦需要动用部队那就是到了战争的边缘,领头的将领对待敌人必须要像狼一样凶狠,优柔寡断和妇人之仁只会酿下大祸。
随着这条规章的确定,讲武堂逐渐形成了悍勇的风气,学员们在经历了数场大规模的混战后终于在京城打出了名声,无论是各大都督府的人还是朝中的权贵子弟,无不对其礼让三分。
除了讲武堂的学员能打外,还有一点尤为重要,每次混战结束李云天都会将事情给扛下来,不就是打官司嘛,他还从没有怕过谁。
结果,那些与李云天对簿公堂的人纷纷在堂审中吃了瘪,被李云天辩得哑口无言,再加上宣德帝也偏袒讲武堂,后来大家都知道讲武堂不好招惹,因此再也没人吃饱了撑的去招惹讲武堂的人。
况且,讲武堂的学员中相当一部分人是朝中宗亲和勋贵子弟,后来又有不少各大部院堂官子弟,已经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跟讲武堂的人作对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当然了,对于讲武堂中那些仗势欺人的学员,李云天也从来不会客气,他需要的是一直军纪严明的勇武之师,而不是惹是生非的乌合之众,故而只要一经查实必将进行军法惩处,绝不姑息放纵。
七月初一日,讲武堂为期三个月的测训正式结束,教官们开始对预备学员进行考核。
李云天划了一个及格线分数,只要总分超过及格线者即可留下,成为讲武堂的正式学员,颁发学员肩章。
学员肩章是一对长方形的红色肩牌,与黑色军搭配异常醒目,代表了讲武堂学员的身份,同时也意味着是一名准武官。
考核的内容就是预备学员们平常训练的科目,只要能撑过三个月的测训那么肯定都能通过,除非有人不想进入讲武堂,这也是离开讲武堂的最后一个机会。
李云天并没有参加这次考核,他不想给学员们施加压力,于是去文渊阁溜达了一圈,顺便打探了一下朝堂上的最新局势,尤其是汉王和赵王的动向。
赵王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在彰德韬光养晦,摆出了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
不过李云天很清楚,赵王这不过是在掩饰而已,因为从年前开始赵王府的三卫护军已经开始加强了操练,表明赵王心有异志。至于汉王,则正好与赵王相反,以为宣德帝软若可欺,行事越来越飞扬跋扈,也越来越不把宣德帝放在眼里。从汉王肆无忌惮的行事上,李云天敏锐地嗅到了战争的气息,对汉王来说越早反叛越有利,否则等宣德帝坐稳了江山那么可就悔之晚矣了,而宣德帝的纵容无疑会助长汉王反叛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