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碑是黑曜石所砌,这是一种很常见的黑色中低档宝石,又名天然琉璃,在所有晶石之中,它是吸纳性最强的,可以很快地将附近的杂气或负能量,吸进它内在的无形空间里。这玩意儿极度辟邪,能够强力化解负能量,在中国古代的佛教文物中,就有许多关于镇宅或避邪的黑曜石圣物或佛像;而西方,也喜欢拿它当作驱邪的工具。
不过我想说的是,在青山界,我们就见过一整块黑曜石做成的棺材,在里面,躺着一具顶级的飞尸,守护着祭殿。当时的情形,回想起来都恐惧,所以我一见到这玩意,心中就担忧得很。
头顶是具有高放射性的封神榜石眼,面前是强力吸收负能量的黑曜石祭坛,这两者之间,似乎形成了一个类似于正负极的能量场域。让人身处其中,有一种天人交融的飘飘欲仙之感,仿佛自己与这个世界都隔离开来,被排斥,转而身处于另外一个时间和空间里。
我们都感受到了这种场域的力量,商议一下,往边缘退去,我拉住小妖,说你刚才叫“灵界之门”,那是啥子东西?
小妖瞥了我一眼,很不屑地说,有的东西,你没有经历过,跟你讲也讲不清楚。
好吧,这小狐媚子拿起架子来,真的让人郁闷。我赔着笑说,讲来听听嘛,给咱长长知识。她深思了一会儿说,这么跟你说吧,你应该知道的,我们现在所想所见的,都是在同一个时间和空间的东西,跳跃不出事物的本质,超脱不了这世间的吸引力。但是有一种力量,能够将这世间的吸引力,或者说是因果,给中和,让你在井底里面依托井绳跳出来,抬头看向外面的世界,而这灵界之门,就是这根井绳。
她盯着我瞧,而我唯有耸肩,说,好吧,太深奥了,我不懂。
小妖噘着粉红色的唇,骄傲地摇着头,说,看看吧,跟你说你不懂,你还不信,现在傻了吧。
我们走到离那祭坛十几米的距离后停下,黄鹏飞反手握住短刃,然后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掀开一角来,说怎么好痒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围上去瞧,只见他的腰间,一大串黄豆大的红色疱疹呈现,个个都清亮泛光,里面好像流着脓血,在疱疹与疱疹之间,有很多板甲鱼鳞一样的硬角质壳,看着十分吓人。我们看着恶心,但是黄鹏飞却似乎不觉,用手在上面摸索,越发地痒意出来,便用指甲挠,顿时那些清亮的疱疹被抓破,流出亮津津的脓汁来,手上一大把,感觉奇怪,看了一下手上,啊的一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巫医不分家,我瞧他这腰上一大片簇状水疱,红彤彤的,十分吓人,便知道他应该是发了一种叫做“缠腰火龙”的病症。不过瞧这病症的程度,倒并不仅仅只是皮肤病那么简单。
黄鹏飞右手一把脓汁,眉头皱起,左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才知道自己的家当,都让人给搜走了。
他心情沉重,而白露潭则在旁边安慰他,说不妨事的,出去之后,服些泛昔洛韦片之类的西药即可,算不得什么大病。黄鹏飞喃喃自语,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怎么突然之间,就长出这么一大片了呢?这件事情邪了门,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二娘子突然插话问道:“你是不是碰到了‘水齐天’的血?”
黄鹏飞问什么是水齐天?二娘子说,水齐天是孟婆婆豢养的一群异兽,也是在这岩洞中寻摸到的,暴躁得很,只听孟婆婆和她家幺妹儿的指令。这东西厉害,能爆炸,威力十足,几乎没人敢惹,而且它的骨血都带着剧毒,阴气盛得很,你这腰,估计就是中了它的毒,上面全部都是怨气。
听二娘子说得肯定,黄鹏飞哭丧着脸问,这东西有没有得解?
二娘子告诉他,说能,不过只有他家老曹知道,轻易不外传,至于其他途径,就不得而知了。黄鹏飞又望向了我,欲言又止,憋了好一会儿,说陆左……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摊开手说这事麻烦,我这里的金蚕蛊又罢工了,我也没有办法。
黄鹏飞眉头一皱,没有再说话,转身朝着边缘找去,希望能够在这里面有所收获,找到出去的路。我让白露潭在这里看着二娘子,然后与小妖分头去找出路。从上面跌落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其实我心里最牵挂的,就是还留在上面的朵朵和杂毛小道。既然已经知道这里是陷阱,那么他们的处境,只怕有些堪忧了。一定要尽快找到这里面的机关秘门,不然万一张大勇将进洞来的这些人给各个击破,朵朵和杂毛小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跳河的心思都会有。
大家分不同的方向走,我绕过一大片石灯塔林,在最左边角落的石台上,看到一排竹简散放。时过千年,上面的字迹早已经模糊不堪,我拿起来瞧了半天,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正迷惑,就听旁边骨冢中,传出了喀喀的响声,在这宁静的广场中,格外的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