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打人,还封了郡主?”外祖母细细品味凌青菀的话,然后就明白了些什么。
凌青菀说是:“姑父护着祯娘,官家又要重用我姑父,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外祖母颔首,没跟凌青菀往深处说。
她们又说了几句闲话,外祖母也问起姨母家里。虽然这些话,外祖母都反复问过两次了。
凌青菀很耐心和她说。看得出来,外祖母很想念两个女儿。当初把姨母也嫁到京城,就是想让她和凌青菀的母亲能做个伴,两人相互依靠。
可是外祖母再想见女儿一面,就很难了。
凌青菀格外能体谅老人的心情,把很多说过的问题,换个说法再讲了一遍。
外祖母也不觉得烦,听得津津有味。
一说话就不知道时辰,凌青菀知道亥初才去睡觉。
第二天,凌青菀很早就醒了。
她到外祖母跟前,服侍外祖母梳洗。
片刻后,舅母也来了。
“八娘好了些吗?”外祖母问起了八娘。这件事,外祖母也不怎么上心,想着孩子已经请医用药,应该无碍了吧?
不成想,舅母却摇摇头:“昨晚发得更加厉害,整条胳膊都是红肿,擦孙大夫的药膏不用管。我正想回禀娘,上午请孟大夫瞧瞧。”
舅母比较相信孟大夫。
而且,舅母觉得景八娘不是发疥子,而是花粉沾上了肌肤,诱发的风疹。八娘受不得花粉,每年槐花开的时候,脸上常起红斑。
虽然这次更严重些,但舅母依旧觉得是花粉的缘故,不是什么疥子。
“也好。”外祖母道,“既然药膏不管用,就换个大夫瞧瞧。”
舅母道是。
“你也不用在我这里服侍,去看着八娘吧。”外祖母又道。
舅母巴不得,就不客套了,当即起身离开。
等舅母一走,凌青菀对外祖母道:“外祖母,八娘就是生疥子,硫磺配制而成的药膏是对症的,怎么会没用呢?”
外祖母笑笑,对凌青菀道:“不妨事的,都是小病,菀娘无需忧心。”
外祖母觉得,舅母根本没给八娘用那些药膏。昨天请大夫的时候,老太太就看得出来,她儿媳妇不以为意。
舅母自己的女儿,她自然更疼孩子,还当外祖母是有害心的。外祖母就不打算多管了,任凭舅母去折腾。
管也管不了的。
舅母果然去请了位姓孟的大夫。
孟大夫说是花粉发痒。
舅母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她猜对了。她自己的女儿,她最了解了。
那位孙大夫老眼昏花,还说是发疥子,不过是顺着太夫人的话。他问诊早已不如从前,就老太太还信任他。
“孟神医,您赐一方吧。”舅母对孟大夫道。
孟大夫当即留下一药方。
他这药方,既有内服,又有外用的。他当成了风疹来治疗,开了很多风疹的药。
“金银花两钱、连翘两钱,泡水喝,口渴了就喝下去,清热疏风的。”孟大夫说,“五培子一两、蒲公英一两、苦参二两,熬煮成一碗药汁,涂抹患处。”
舅母颔首。
她当即叫人抓药,医治八娘。
舅舅晚些时候也在营地回来,知道八娘患了风疹,问道:“不碍事吧?”舅舅对女儿的感情是有限的,他喜欢儿子多些。
不过,最小的庶女,他还是很疼爱的。八娘既不是儿子,又不是幼女,舅舅都不太记得那孩子的模样,问起来也颇为敷衍。
“孟大夫来了,开方吃药,会没事的。”舅母道。
他们俩说着话,丫鬟进来说:“表姑娘来了......”
舅母微微蹙眉。
舅舅倒是对凌青菀印象深刻,笑着道:“快请进来。”凌青菀一脚踩得景五郎跪下,舅舅深以为稀罕。
他没想到姑娘家竟有几分能耐。
舅舅喜欢有能耐的孩子。
“她来做什么?”舅母腹诽。
那边,丫鬟挑起帘栊,凌青菀走了进来。她给舅舅和舅母见礼,然后笑着道:“我不放心八娘,不知她痊愈没有?”
伸手不打笑脸人,凌青菀是来探病的,舅母也不好多说什么。
舅母笑容疏淡:“她还在吃药,过几天就好了。好孩子,你费心了。”
“我能去瞧瞧她吗?”凌青菀问道,“我在京里学得几分医术,兴许我能帮忙......”
舅母眉头又是微蹙。
“这孩子不知看人眼色,巴巴跑到我跟前,难道我喜欢她吗?”舅母心里腹诽,“还说什么会医术!”
可是当着舅舅的面,舅母也不好拒绝。
“你去瞧瞧吧。”舅母勉强笑着,对凌青菀道。
凌青菀颔首,给舅舅和舅母再见礼,然后去了景八娘的屋子,看景八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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