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谅凝视他一会,明白无法说服他,无奈的道:“好吧,不过你要当心,不要大意,一旦有什么不对劲,以安全为第一……”
高战见温谅答应下来,兴奋的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歉然道:“温少,你来看我的消息恐怕得让雷方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没事,我来京城也瞒不过他。这样,等下你打个电话给他,就说我来看看你的伤,还问你有没有意思回青州……”
高战露出讶色,温谅笑道:“雷方是聪明人,对我的性格也比较了解,知道我念及以前的情分,一定会想要帮你一把,不这样反而不正常。你只要说拒绝了我,还想跟在他身边就是了,别的无需多虑。”
温谅离开时没让高战下楼相送,他站在窗前看着温谅走过楼下的院子,左手放在右手的棉纱上轻轻的抚摸。
你以诚待我,我以死相报,
我会证明给你看,虽然只有一只手,可高战还是曾经那个高战!
温谅开车到长安街兜了会风,果不其然接到了雷方的电话:“温老弟,来京城也不找我,见外生分了不是?要不是高战那小子打电话说你去了医院,我还不知道你来京了呢。”
“雷哥说笑了,我昨晚才到,忙设备展又忙了一整天,刚抽个空又正好顺路就去医院看了看高战,这会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按理说温谅应该先跟雷方联系,然后再去看望高战,其中的前后顺序涉及到了为人处世的哲学和经验,但念及以前他跟高战的关系,如此也无可厚非。不过为了照顾雷方的面子,温谅还是特别强调了“顺路看望”,免得气氛尴尬。
话筒里传来雷方粗犷的笑声,道:“现在在哪呢?找个地聚聚?”
“行啊,我刚过长安街,晚饭还没吃,肚子饿的咕咕叫,雷哥你看着安排吧!”
“哈哈,好,交给我了!”
十五分钟后,温谅来到西城区的一家豪华酒店里,上了顶楼的旋转餐厅,由服务员领着到了雷方预定好的座位,又大概等了三五分钟,雷方匆匆的赶了过来。
温谅起身,两人热情的拥抱了一下,然后分开落了座,雷方招手吩咐服务员上餐,一边吃一边叙起了别后的离情。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雷方突然扔了筷子,长长叹了口气,道:“老弟,我这次栽的不轻啊,在雷家怕是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何至于此?”温谅惊讶的表情绝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道:“恒沙的事非战之罪,以雷哥的大才,只要有机会,想翻身还不容易?”
话虽如此,可两人都知道,像恒沙矿业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这辈子都未必还能遇到下一次了。
不过话说回来,雷方被打黑枪确实是意料外的事,根本无法掌控,也无法规避,换了宁夕也是一样。只不过世事没有如果,被打黑枪的是他,而不是宁夕,这就是最大的差别!
要做大事,运气,才干,机遇,靠山缺一不可,雷方具备了后三者,却偏偏被最重要的“运气”抛弃,只能说造化弄人!
“哎,只怪我太麻痹大意,要是那晚不去市里就好了。”雷方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半是恼怒,半是后悔。不过他看似粗鲁,实则心思细腻,喜怒哀乐绝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直白。
温谅自然不会被表象所迷惑,温言劝慰道:“事情既然发生了,后悔也是无用,不如收拾心情,另外再寻机会。雷家这么雄厚的背景,只要雷哥想做事,一定会有合适的路子。”
雷方苦笑道:“雷家虽然枝繁叶茂,可要庇护的人太多了些,也不怕老弟你笑话,我这人向来不成器,在四九城做些拉皮条的生意养家糊口,家里的长辈一直都看不惯,这次跌了跟头,不知多少人背地里在看笑话,短时间内别想有人帮我说话了。”
温谅琢磨出点味来,再联系高战说的那番话,有些明白过来,道:“那,雷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瞒老弟,见惯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我还真不想再闷在四九城干熬了。”雷方瞅着温谅,似笑非笑的道:“干脆这样得了,我去本草若兰挂个闲职,跟着老弟你混,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