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这条路到底哪里才是头呢?忆昭拖着沉重的脚步,跟随着这大队人马一路向北,从小到大还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可是如今这是怎么了?连忆昭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自己也能忍受得了这样的苦。虽然这一路上跟着大伙吃的是那些树皮草根,但是不管怎么样,总算自己也能活着挺过来了。
忆昭回头望着来路,不禁黯然神伤,大哥还好吗?不知道如今他们又在盘算着要去掠夺那个城池了?可怜的西川人啊!为何这个世界与自己想像之中有那么大的差异呢?人类为什么要残杀人类,难道他们不知道生命是多么可贵吗?
路依然还在脚下,不知道通往何方,可怜的人们早已疲惫不堪,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却并没有倒下,依然坚持着一步一步向前行。
而与此同时,雅州城中却并不尽然。自打那一夜亲眼目送着忆昭离开,寻就仿佛丢了魂儿似的,三天以来总是魂不守舍,就连下一步的攻城计划都俨然无味了。吐蕃尼牟世子派人过来催战,他却总是无精打采,无论是奏本还是国书全然扔在一旁无尽阅览,甚至有些茶饭不思的味道。
这可真急坏了手下的众将们,不知多少人前来进言,可是最终却收效甚微,依然无法阻止寻的继续沉沦。主帅如此这战还如何个打法,可是不打又能怎样?若要撤军吐蕃方面又不依不饶,倘若如此下去,只怕是任何人也无法阻止这场战争失败的结局。
“殿下,殿下!你不能进去,皇上……”门外一阵瑟缩地嘈杂声,寻从半梦半醒之中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只见那尼牟世子一脸怒容地从门外夺门而入,怒视着自己,进门便道:“异牟寻,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都几天了,你竟然躲在这里发呆?咱们两军不是说好了辰时便出发的吗?为何辰时我军已然守约在城外集合,可是尔等南诏大军是怎么搞的,连营帐都没有拆除,你们是打算在此驻守了是吧?还是想要等着那大唐精兵前来,到时砍下你的颈上人头,你也别说小王没有提醒过你,哼!”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寻这才从茫然之中回过神来,眨巴着眼睛莫名地凝视着他,似乎依然还没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而一直默默立在一旁的蒙安国却眉头一促,虽然没有应声,却赫然挡在了寻的面前,把手握住了腰中的剑柄,一模防护之势摆在了二人之前。
尼牟世子一怔,本能地又一次悄悄摸向了腰间,蒙安国更加地紧张了,毕竟上一次忆昭已然点破他总喜欢腰间缠剑的事情。而且众所周知,这尼牟世子原本便是剑术的高手,若是他出剑……蒙安国不敢松懈,不知对手的武艺到底有多高。上一次与他交手的并非是自己,而忆昭的功夫,蒙安国只能用一句出神入化来形容。可是不管怎么样,寻儿可是皇上,是南诏的正主,自己就算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能让他有半点儿的伤害,谁让他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寻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