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很快的,就来到了郭晋安所在。
此刻,郭晋安正在屋中窗台边上拨着琴弦,琴台一侧,还焚了香,袅袅香丝飞散,扩展的如梦如烟。他手指下唱出的是一曲飞花追月,曾是楚华骄为他弹奏的。他闭着眼,脑海里,有楚华骄,也有当年那个她,然后是渐渐的,二张脸重合起来……
铮------一声,琴弦断,郭晋安的手指尤保持着勾的姿势,唇微微张着,神色里,有着惊讶色。随即,他的眼睛眯了眯,目光空落得看着飘散的香丝,嘴里轻轻的喃喃吗“只是巧合么?可若不是,如何会是这般的,像------!”
不等郭晋安再想,枭,无声息的从帘子后走出,他站在郭晋安的身后,一身“主子!”打断了郭晋安那刚刚浮现在脑海里的猜测。
“还是没有出现?”郭晋安没有转身,只是目光带着怜惜意,看着断了弦的琴,手指,轻轻的抚摸其上,这琴是他刚刚买下来的,原本打算,是送给楚华骄的,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一来琴弦断,二来,她竟然是,没有出现。是姬风阻下了消息吧,是的,肯定是!郭晋安的心里猜想。
“她们两人也已经支持不下去了,如果再有一轮追杀,恐怕就…… !”枭垂下了头,没有将话语说下去,只是声音冷漠起来,“等主子指示!”
久久的,没有听到郭晋安的声音。而等郭晋安开口时,他道,“去,把卖这把琴的以及做这把琴的人,统统都杀了!”
枭明白郭晋安的意思,可以又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凌秋和冬儿,到底是杀,还是放?
只是枭不想问,他转了身,才要离开,却听郭晋安在那轻轻的吐出一字来,“杀------!”
枭的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身即,脸上的神色变的异常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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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户破落的、明显无人居住的房墙内,冬儿和凌秋相互背靠着背,喘着粗气。
她们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刚才翻墙躲进这里,已经消耗去了她们最后的那点力气,只希望,她们甩开了那些人,好让她们能缓上气。
“秋,你比我聪明,你,你,你说……!”冬儿微微侧头,断断续续的问着凌秋,“你说小姐她,如今到哪里了?那些人,会不会对小姐也下手?!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枭,虽然他限制我们自由,但总不至于是杀我们吧,我们真不应该逃出来的,如今……。”
凌秋摇摇头,抬头看看天空,阳光真好,应该是很温暖的,但是她此刻,却是感觉不到暖意,只是冷。她明白这是失去了太多的鲜血而造成的,她更明白,如果再不把伤口包扎处理,那么不需要旁人再来,她们,也是必死了。
“秋,秋------”冬儿没有听到凌秋的回答,努力的转身去看,但做不到,只好拿胳膊肘子,捅捅她。
“能不能安静点!”凌秋虚弱的、不耐烦的说道,她一直很擅长和旁人套关系,能和一个陌生人,很快的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当然对方要傻一点,比如宅子里的那些婆子媳妇小丫鬟,也是对方说话,她是不会说的。)。就是精明一些的,她接触上几回,也能让她们吐露点她想打听的事儿。凌秋看似是那种话痨,但实际上,她的很闷的人,就是神色,也和傲夏的冷有过而无不及。
“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说话啊!”冬儿虚弱的抱怨道,“我是担心你啊!”
“让我安静的晒晒太阳!闭嘴!不然我先杀了你再死!”凌秋的声音越发的虚弱了,连眼睛都好几次的闭上,要好大力气,才能再睁开来。
凌秋确定自己是要死了,冬儿似乎还在说话,但是她此刻已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了。
太阳,似乎也不再是那么刺眼的人,凌秋对上那大而明亮的光电,眯眼看了好一歇。她想小姐了,如冬儿担心的那般,她也担心小姐她,是不是也被人追杀着!她们,是看到郭公子满身是伤的回来的,但是她们的小姐,却没有一起回来。
之后,她们就被枭限制了自由。小姐她,怎么样了?凌秋慢慢的、不甘心的闭上眼。
但是就再她想这般睡下去的时候,她听到了破门而入得声音。凌秋用死力让自己睁开眼,微微侧头,她看到了枭,那肥胖的、该死的臭鸟。
冬儿也看到了,和凌秋的冷笑绝望不同,冬儿还升腾起了一丝希望,一直到看清枭身后跟着的黑衣人跟追杀她们的那些一样的打扮后,冬儿才算是明白过来。
“居然是你----我跟你拼了----!”冬儿咬着牙,嘴上凶狠着,但是身体,是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枭那面本一直带着喜笑神色的脸上,此刻半点的笑意都没有,取代的,是杀戮后磨砺出来的冷漠,那种看惯了死亡,习惯了杀人的冷漠。他看着曾一起玩笑过的二人,平静的开了口,“杀!”顿了顿后,却是又速度极快的扯住欲上前的黑衣人。
枭,是要自己动手,给她们最痛快的、在他看来最不痛苦的死法。他,是怜惜她们的。
也就在枭的刀口架到冬儿的脖子上的时,楚华骄的声音在外大声传来,“冬儿,凌秋,我来了!”随着喊声一起的,是箭的呼啸声,破空而来,直指枭的要害,枭伸手一挡,刀口也从冬儿的脖子上移开。
以枭的能力,是完全能做到在挡那一箭前,利索的割破冬儿的咽喉的,只是,他心里,确有不愿。和善良无关,也说不上情谊,只是楚姑娘既然出现了,那么这二无辜的人,不死,自然比死,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