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与容缙的婚事定在了下个月,元老头扒的小本子挑的黄道吉日,这般能撮合成两人重宁的功劳功不可没,可也让梧桐挠重宁的咯吱窝挠了好长时间。当时厨房是发生了点小意外,可并不是萧长珩和重宁想的那么严重,没有钟府的人来放石灰粉,重宁瞧着迷雾般的场景却是眸光一闪,霎时想到自己在尹府时遭陈禄毒手的事情,与几人商量后演了一出苦肉戏逼梧桐看清楚内心,到底是什么重要?因为是死过一次的人,深知错过爱人的心境,并不美好,她不愿让梧桐因着过去错过一个好男人。
所谓不愿意不过是自己的纠结罢了,如今两人能捅破中间隔离,重宁自然是开心的,现在吴善明真正的账本找到了,爹爹被换了出来,好生养着。正茗居因着传染病的缘由,封锁了起来,钟芙和许氏对此信以为真,爱惜生命真的没怎么再去过院子,假的钟鸿飞因此倒不容易被拆穿,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据重宁在四喜楼安插的人道,秦越最近有所动静,暗地里在打听府里的三小姐,秦越失去味觉,与钟芙矛盾越来越深,重宁觉得此番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时机,让人继续监视秦越,一次醉酒,秦越疏于防范,吐露心思,当然酒局也是重宁安排的,找人步步套话,知道秦越心思的重宁冷嗤,“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重宁拿着信将手下人打听的事粗略看了,揉成了一团让一旁的杏儿烧掉,桃儿正在给重宁束发,同仇敌忾的问,“是谁惹小姐您不开心了,桃儿去帮小姐收拾她。”
重宁瞥见铜镜里桃儿咬牙切齿的模样,被逗乐了,她刚才那话语,似乎更像某位与桃儿相好小哥儿会说出的话。
“桃儿是不是想坛九了。”
重宁一语道破羞的桃儿脸上讪讪透红,“小姐又取笑桃儿了。”
重宁倒是很认真的解释,“我这些日子去四喜楼颇多,倒是忘了你。不如今个桃儿去长宁酒楼给梧桐姑娘传个话,问问还缺什么东西没?”自然是给桃儿出门找的理由,这点上桃儿一点就通,只要提到长宁酒楼,她立马条件反射的就会想到是见坛九,连忙福身子谢谢自家小姐。
重宁呵呵一笑,话语间已然落了应付秦越的主意,铜镜里那张脸笑容骤然一收,瞧向窗外景色。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已经是到了夏末,重宁出门前加厚了一丝衣物,暑气早已经消散,院子里姹紫嫣红的花朵正在走向凋零,傲菊开始抽新芽,破竹之势无法扭转,瞧着此情此景,重宁的嘴角勾起一丝深意的弧度,她似乎看到了钟芙与许氏的冬天即将来临,也许……就快不远了。
轿子在四喜楼停下,眼下钟芙有意阻止重宁接触四喜楼的账务,一旦把控财务,也就基本掌控了四喜楼的一半,另一半自然是后厨这里,两个四喜楼的核心,都让钟芙搞的乌烟瘴气,重宁装作玩心重的模样,进了厨房。
秦越失了味觉,只能靠着带出的徒弟来弥补味蕾的不足,秦越和陈禄不同,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察言观色,笼络人心,这便也是他即便失去味觉也能在后厨立足的原因。钟芙不敢动他除了是让他带徒弟,还有一层这个原因,只怕会把后厨的人也一并带走,酒楼的厨房若是被抽空,四喜楼便会摇摇欲坠。
而秦越这样的人比起陈禄来更是可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何时笑着捅你一刀,一如前世的钟宁竟然让秦越诬陷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
“三小姐,今日怎么想起来厨房了?这厨房地脏,小心脏了小姐的裙子。”秦越走过来,一副和蔼好说话的实诚人模样。
重宁瞧着他伪善模样差点瞧着吐了,心中恶心至极,忍着笑了笑,“我在等账房的贾先生。这会子突然有点饿了,瞧一瞧厨房有什么垫肚子的糕点没?”
秦越眼珠一转,稍纵即逝,又是笑眯眯的,“小姐刚来,不知道咱四喜楼的做菜的规矩,便是客人点了,才能开火,只做最新鲜热乎的。”
重宁哦了一声。
秦越道,“小姐即是饿了,我就给小姐做到糕点。”秦越表现的极为友好亲近,招人待见,重宁深知他龌龊的脾性,不动声色的瞧他,上一世的仇定要报,现在时机不到,秦越会是她扳倒钟芙的重要的一步棋子,还需笼络。
很快,秦越开始揉面,手法娴熟,秦越催着重宁还是出了厨房,让她去账房那等着,一会儿会亲自送到那里,重宁道了一声好,一转身唇角轻勾,知道秦越上钩了,以他爱偷窥的性子,一会儿怎么会少了好戏。
账房的贾先生是和吴善明同期入府的,比之吴善明的拍马屁,他为人刚正不阿,算是老爷的另一个心腹,钟芙处处打压却也在吴善明去世后离不开贾先生。现在最了解四喜楼账务的便是这人,重宁不久前带贾先生去了元师父那里,贾先生一见老爷便扑在那里一阵难过,重宁道了是钟芙与许氏所害,钟鸿飞配合的点头,得了他要追随老爷的表态,重宁便顺利成章的与其接洽上了。
其实四喜楼的账务,贾账房接触的厉害关系不多,吴善明死后钟芙便自己接手,她并不擅长做账,只时常向贾账房请教。
待贾账房来了酒楼,两人生疏般的寒暄了几句,重宁坐在对面开了口,“我送去给您的礼物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