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李天钬招惹叶冷霜,反被狠狠教训,落得最后不得不下跪求命,颜面尽失。
墨秉提起这茬,着重强调他是当时的“见证人”之一,言外的嘲讽之意昭然若揭,他对李天钬这种粗鄙之人的蔑视,可谓不屑到了极点。
李天钬盛怒,浑身的肌肉高高鼓起,喷涌出体外的魂力,顺着他的臂膀涌入了握在手中的名器【残虐戟】。
嗜杀的冷光回荡山谷。
周遭的温度骤然冷了一些,许多人不禁打了一个冷噤。
然而,墨秉神色从容,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反而看向站在李天钬等人的侧边,刻意与李天钬保持一段距离的孟如常等人,惊道:“这位不是‘江夏如常’孟兄么,你为何与这厮站在一处?”
“江夏如常”是孟如常在故乡江夏郡获得的称号,他代表了江夏郡的荣光,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而今,堂堂“江夏如常”却臣服在桂阳郡暴徒之手。
孟如常羞愧难当,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低垂着头,惭愧道:“在下技不如人,输给了李天钬。”
墨秉微微变色,看了看人多势众的李天钬等人,他沉默半响,突然转过身,对后面的众位魂师,道:“暂且退避,撤!”
尽管站在后面的魂师无不惊诧,却没有一人质疑墨秉的命令,不约而同地调转过去,一溜烟撤离这是非之地。
见到这一幕的众位魂师呆若木鸡。
李天钬愣了愣,凶煞的瞳孔里涌现出浓浓的嘲讽,不屑的呸了一口,哼道:“一群怂蛋。”
孟如常叹了一口自叹不如的气。
身旁的那位学子惊道:“如常,墨秉为何不战而退?”
孟如常苦笑道:“父亲曾多次教导我‘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这句话,只可惜我自负‘江夏如常’之名,在明知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非要与李天钬决一死战,这才一败涂地,自取其辱。”
“墨秉果真是奇才,决机于两阵之间,绝不拖泥带水。论武力争强,墨秉绝然进不了前十名,成不了优质学子,但论机锋智谋,墨秉绝对位列三甲,非我等可以匹敌。”
小心的瞥了一眼李天钬,孟如常的双眸里寒光迸射,“败李天钬之人,非墨秉莫属。”
说完这番话,孟如常的表情逐渐沉静下来,他盘坐下来,调匀气息,吞吃丹药,经脉内干涸的魂力缓缓地流淌起来。
跟随孟如常的学子和奴仆略有所悟,也纷纷盘坐下来,调养生息,暴躁和颓丧之气一扫而光。
看到墨秉当机立断,避其锋锐地退走,叶皓浑身一震。
看到孟如常安适如常,抓紧时间恢复实力,叶皓露出了笑容。
半响,叶皓呵呵一笑,展颜道:“妙极妙极,我原本以为墨秉这伙人也是莽夫,定然经受不住李天钬野蛮的挑衅,与之发生乱斗,我们也可乘乱冲过封锁线,但是,墨秉着实是一个厉害角色,颇有机谋,只怕李天钬要倒大霉了。”
冯漠尘神色淡然,应声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的话,对你应该是一件好事。”
叶皓点了点头,道:“大大的好事。”
冯漠尘看向退到二里外便停下来的墨秉等人,道:“你觉得,墨秉下一步会干什么?”
叶皓诡秘的一笑,道:“墨秉的计划已经非常了然,合纵连横,里应外合。”
墨秉坐到了一块山石上,其他魂师围绕他盘坐下来,一位看起来非常沉稳的大汉,操着浓重的会稽口音,道:“墨老弟,你是怎么个想法?”
这位开口的大汉是众位魂师中修为最高的一位,也是最受大家尊敬的好大哥,孔浩然。
只不过,这个团队的首领无疑是墨秉,纵然孔浩然修为强大,却对墨秉尤为尊敬,甘居次席,毫无怨言。
随着孔浩然发问,其他魂师也纷纷把头转向墨秉,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极大的敬畏。
墨秉微微一笑,神色从容,看向众人,反问道:“大家对李天钬那厮身边的诸多学子,有什么看法?”
孔浩然想了想,道:“他们应该是受到了胁迫,不得不为李天钬效命。”
墨秉先点了点头,又摇头,沉声道:“部分学子的确是受到了李天钬的胁迫,但其他多数学子却显得格外忠心,神情坚定的与李天钬站在统一战线上。”
孔浩然惊愕地张大了嘴,脱口道哦:“这不可能吧,就凭李天钬那混蛋模样?”
墨秉鄙夷地笑了笑,道:“李天钬只是一条狗罢了,不足为虑,我说的是,他的主人。”
孔浩然呼吸微微停顿。
这个世上,谁能够将李天钬等学子全部收罗,令他们唯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