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有有句话叫机会垂青有准备的人,在赫舍里和玄烨身上,这两句话同时应验了。太皇太后知道过期燕窝被赫舍里看穿了,立刻就让人把那些燕窝换了出来,赫舍里嫁妆不知道,继续在坤宁宫过着“居士”一样的生活。
含烟和连璧都替她着急,觉得她和太皇太后斗真是太不值得了,太皇太后若是想要冷冻她,她就真的会被真空的,自打皇陵回来之后,皇上就再没进过坤宁宫。这明显是太皇太后的冷冻策略啊!自家小姐怎么一点儿都不在意呢!深宫里,除了帝王的恩宠,女人还有什么别的指望?
宫人们急得不行,赫舍里却悠然自得,每天修花剪草,抄经礼佛。仿佛丝毫不介意一个人独居的寂寞,太医每天都要来给她检查,明明早已痊愈,却始终对外表示未愈。赫舍里很清楚,修养的时间是过一天少一天,也许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奉旨休假,她必须在假期结束前,完成对坤宁宫员工体系的全面改造以及自我芯片的全面更新。一旦坤宁宫大门重开,自己将要面对的,就是前所未有的困局。
所以,看似悠闲的她其实是把每天都分解成一个个时辰去度过,外松内紧。她的计划很美好,她觉得这个计划现在不需要任何人的配合,只要自己继续潜伏装低调就能完成。然而,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就在距离除夕还有两天的时候,咸福宫传出消息。张氏破身了。
赫舍里是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的,因为她是正宫皇后。皇后的职责当中,有一项是在皇上的起居录上用印,确认皇上每天晚上进的什么宫,和什么女人睡的觉。第二天,内务府会有专门的嬷嬷会把由贴身太监写明的起居录呈到赫舍里面前,让她用印。
康熙四年十二月二十二十七,写的分明是咸福宫张常在。而且内务府嬷嬷还明确告诉皇后,他们滚过床单了,赫舍里听到这个消息。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什么情况?玄烨被吃了?张常在?常在?玄烨和钮钴禄氏睡了那么多天。什么事儿都没干,怎么突然之间和张氏滚到一起去了?
赫舍里一时间难以适应,手里的正宫凤印愣是悬在半空中没有敲下去。内务府的嬷嬷低着头等了半天没见动静,偷偷抬眼,就看见皇后脸上有不正宗的潮红,手悬在半空中。心里琢磨着这事儿其实挺正常的,你和钮钴禄氏都是名门千金,都矜持。这方面当然就懂得没有底层上来并且还比你们年长的答应常在们懂得多。
于是。她们先得到皇上的雨露滋润也是正常的。皇后,这就是你吃亏的地方了,坤宁宫只你一人独居。你连养一个替你试婚的挡箭牌都没条件。不像钮钴禄氏,人家是妃,宫里按规矩分到了一个常在,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状况。你傻了吧?和太皇太后斗,你斗得过?现在尝到滋味了吧?
皇帝在你宫里那么多天,愣是一次正经事儿没办,这只能明你点儿背。现在尝到滋味了吧?有的时候高学历好出身并不一定就能得到幸福,这道理什么时代都通行啊!含烟和连璧此时一左一右站在赫舍里身边,她们当然都看见了起居录上无比刺眼的记录,都为自家小姐难过。但是眼下这个情况,输人不能输阵,小姐必须淡定,哪怕只是表面上淡定。
可嬷嬷们都眼睁睁看着呢!小姐你倒是先把活儿干完了,把人打发走了,然后再发呆,伤心什么的啊,我们也好劝着您啊!您这样,岂不是让别人看扁了?两边丫头急得不行,赫舍里却好像被蒙住了,一下子失了神。
这时。珍儿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盒朱砂:“启禀娘娘,您要的朱砂来了,按照您的吩咐重新研磨的,奴婢给您换上!”完不等赫舍里话,把手中的盒子往桌上重重地放了下去。声音终于惊动了赫舍里,尴尬只是一瞬间,低头看到两盒朱砂,赫舍里对珍儿露出了笑容:“好了?辛苦你了,下去吧!”
珍儿从容地退了出去,赫舍里看看自己手里的印章,再看看摊在桌上的起居录,没再有任何犹豫,一个鲜红的印戳出现在本子上。含烟快手快脚地把本子合起来递给嬷嬷,用眼神示意她们赶紧走人。嬷嬷们当然知道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溜之大吉。于是屈了屈膝,连话都没敢就退出了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