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还会有别的理由,还不是为了皇姐的面子,我才不会犹豫!”玄烨的声音高了起来。“那么皇上,做大事当不拘小节。皇姐的面子事大,还是您掌控朝政的事情大?您怎么会因为师父们说不杀,就不杀了?”
“我,我……”玄烨我了半天,说不出下文。赫舍里伸手拍拍他的背:“皇上,既然师傅们都主张囚禁而非处决,而您又有二公主这个犹豫的理由,那就该想想不杀鳌拜收复朝政的办法。不用再纠缠杀与不杀的问题。”
“赫舍里,你说得轻巧,我要是真不杀鳌拜,他手底下的党羽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怎么办?”玄烨的脑子还在杀与不杀之间犹豫。
“既然皇上依然犹豫,那就把事情的决定权交给大臣们吧。如果主张杀的人多,您就将鳌拜囚禁,如果主张放的人多,您就杀了他。”赫舍里轻轻地在他耳边如是说。
玄烨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对上赫舍里的眼。看见她满眼都是笑意,柳眉如画,忽然之间福至心灵,忍不住喜上眉梢:“没想到,赫舍里你真够坏的。这法子不错,可以举一反三。”说着,低头在老婆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看起来,你比我聪明。”
“臣妾哪儿能跟皇上比,皇上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您要是能超然物外,把自己身上的干系先撇清楚了,再来看待这件事,就容易许多。额驸是不是鳌拜的儿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鳌拜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已经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你说得对,我不该被小节困住而忘了眼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玄烨镇定了语气,目光再度锐利起来:“我就用你这个办法,去探探朝臣们的口风!”赫舍里赶紧凑了一句:“皇上英明!”
“我只是拾人牙慧,办法是你想出来的。”玄烨目光放柔:“赫舍里,你看,我这几天这么忙,都快黑白颠倒了,承瑞又被皇祖母抱去抚养,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岂不寂寞?”
“没有啊?臣妾一点儿都不觉得寂寞啊?”赫舍里不解,小皇帝怎么会有如此一说。难道是自己宫里有些嘴巴没闭紧的宫人,出去透了什么风?自己也就那么一个晚上寝食难安,其他时候都挺好的啊。哪里看出我寂寞了?(坤宁宫众: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啊!)
”你不觉得?赫舍里,我有没有说过,你有的时候很聪明,有的时候却笨得可以?”玄烨闷笑:“你不觉得寂寞怎么会一个人打棋谱到深夜还不睡?我每天晚上都会问下人,坤宁宫的灯熄了吗?结果发现,这七天,你没有一天是亥时以前睡的。这太不符合的养生的原则了!”
“臣妾……臣妾只是新得了一本古谱,这段时间正好研究,一下忘了时间而已。”赫舍里再次睁着眼睛说瞎话。玄烨却偏头蹭上了她的脖子,惹得赫舍里一阵哆嗦:“你真是一点都不会撒谎啊!”
“臣妾没有撒谎……”赫舍里一边想躲一边还要回话。玄烨手一紧,把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你这是欺君,要惩罚!”纤细的手指拨开她的发丝,顺路滑过耳侧,惹得赫舍里又是一个寒栗,她已经努力控制,但身体依然不听话地轻颤。“赫舍里……我好想已经很久很久没抱过你了。”
玄烨的声音似乎远在天边,但他的气息却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息好像突然喷发的火山一样,把赫舍里整个包裹起来,让她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反驳。似乎好像依稀在七天之前的某天,某人也是这么说的。
随着玄烨不断成长,和设哦的感受越来越真切,他变了,孩子般的撒娇越来来越少,即便是有,也是为了向自己讨要福利。自己对他的心理优势正在不断缩小。随着他的迷茫越来越少,赫舍里预感到,用不了很长时间,自己面对他,将毫无优势可言。
伸手圈抱住他的脖子,无声的默许。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自己一步步不断靠近你,我认同了赫舍里氏就是皇后,就是你的妻子。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该承担的。哪怕是风险多过温馨,哪怕寂寞多过相守。这是我选择的路,不带反悔的。
玄烨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一直都在做各种各样的心理建设,不断向现实妥协,他只知道,赫舍里是最爱自己的人,比皇祖母更爱自己,她会尽心竭力为自己谋划,哪怕伤及家族利益。但皇祖母却始终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要不然,皇阿玛也不会连娶两位蒙古皇后。
赫舍里不知道,在玄烨心里,她已经战胜了太皇太后。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感受着他的热情,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他很忙,自己却很闲,怕自己寂寞。这话怎么说着说着,就说成了滚床单?
神思恍惚中,她一路丢盔卸甲,玄烨却是一路高歌猛进,攻城拔寨。眼看胜利在望,他忽然停下来,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呢:“我们再生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