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马佳氏再得龙胎,太皇太后非常高兴,眼神时不常地往她身上飘着:“马佳氏,你已经是第二胎了,该怎么当心还怎么当心,二阿哥那边就交给太医和奴才们,你自己就不用过去了。”
马佳氏起身领旨,太皇太后又对边上陪坐的谨妃说:“大公主也要当心,孩子的身体就是弱,一点儿风都禁不得。”谨妃点头:“太皇太后放心,公主的日常起居有专人照料,妃妾每日都会去探视。”
”谨慎当然是要的,何况夏去秋来,天气只会一天比一天凉了。”太皇太后端起茶碗,仿佛刚刚看到赫舍里:“皇后是没睡好么?怎么大清早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回皇祖母的话,孙媳妇儿安好,有劳祖母挂心了。”赫舍里扯出一抹笑应付道。“皇后,听说那日,下人来报二阿哥病重,你亲自进了他的卧室?”太皇太后转头望向赫舍里。
“回祖母的话,只是在外间望了一眼,当时听见二阿哥突然大哭,我也是一时心急,若有不当之处,还望祖母见谅。”赫舍里低眉顺目。“倒也没什么,只是二阿哥久病,屋子里只怕是不干净。”
“祖母思虑周详,是媳妇莽撞了。”赫舍里低头看茶。太皇太后有意多看了她几眼,今天这个媳妇有点儿不对劲,按道理说,她白天睡晚上睡,应该精力充沛才对,怎么有气无力的?
再三看她的气色,脸色也不灰暗不惨白。难道是故意装的疲劳敷衍我?太皇太后心里有数。放下茶碗说了一句:“今天就到这里吧,马佳氏回去好好将养着。”
众人散去。赫舍里一回到宫里,迫不及待地倒在榻上,她的确是困,不知道为什么,越睡越昏越想睡。含烟等人还没来得及帮她脱衣服卸妆装什么的,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下人们有些担心:“娘娘,您这样日睡夜睡,总不是办法。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
“不用不用,给我洗个脸。要热水,我累。”赫舍里迷迷糊糊地说着。下人没办法。只能快手快脚地帮她收拾妥当看她横到榻上不多久就昏睡过去。宫人们退到外间面面相觑:“珍姐姐,娘娘的状况,不正常啊!”“我早就发现不对了,可娘娘又不是那种随意就能劝动的人。我们说了又没用。”珍儿没好气地说。
“要不然,我们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说,请太皇太后宣召御医?”玲儿如是说。“太皇太后现在心系长春宫小主,对娘娘不分昼夜只知道睡觉没准儿已经不满了。万一咱们过去禀报,反而惹得她老人家不痛快怎么办?”珍儿有所顾忌。
”难道就让娘娘一直这样下去?万一……”连璧一边往榻上张望。一边悄声说:“而且照这样睡下去。她一定又不用午膳了。”“不然,我们去禀报皇上吧?”含烟突发奇想。“不行,皇上正生娘娘的气呢!我们去说。皇上一定不会相信的。”
“哎哟,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到底要怎么办啊!”玲儿火了:“你们等着,我和珍姐姐去慈宁宫。”说着,拉了珍儿就往外走。珍儿连忙止步:“你别急呀,娘娘刚从慈宁宫出来不久,咱们等等看,如果午膳时间娘娘不醒,咱们就去禀明给太皇太后知道。”
等啊等,午膳时间很快就到了,床上的赫舍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太监过来问膳,看到这个情况无奈摇头:“我说各位姐姐,你们都是娘娘身边的近侍,娘娘不用午膳这都第三天了,晚膳也不过就是进一小碗粥,你们不想办法,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哟!”
含烟刚想说话,外面太监奔进来:“快去禀报娘娘,太医来了。”“太医?什么地方来的太医?”含烟奇怪道:“我们正商量着搬太医,可还没去呢,太医怎么自己来了?”
“是太皇太后的懿旨,二阿哥病重,伺候二阿哥的宫人们如今都被隔离了,娘娘进过二阿哥的寝室,太皇太后不放心,所以让太医过来请脉。”小太监一边擦汗一边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禀报给娘娘知道啊!”
“哦,对对。”四个丫头一下子活泛了。太医不请自来,真是再好都没有了。含烟和连璧连忙到软榻边上:“娘娘,醒醒,太皇太后宣了御医来,给娘娘请平安脉了。”
第一遍没反应,含烟耐着性子重复了第二遍。赫舍里悠悠转醒:“什么?”“娘娘,太医来了?奴婢服侍您更衣。”连璧轻声道。“太医,太什么医?本宫没事儿,让他们回吧,本宫睡会儿,没事不要叫醒我。”赫舍里往里面翻了一个身。
含烟和连璧齐齐摇头:“娘娘,是太皇太后下懿旨让太医来的,您好歹让他们给您号个脉,他们也好回去交差啊!”赫舍里睡梦中被烦得不行,重新翻回来,一只手伸出来:“就这样……”两人对看了一眼,没法子。推出来跟太医说:“娘娘正睡着,吩咐悬丝诊脉。”
几个太医一合计,眼下皇后最大,她赖床不肯起来,软榻顶上又没有帐子,他们不能这样光明正大闯进去,看到皇后的脸。那就只好悬丝诊脉了。虽然这法子对太医来说,难度大了不是一点点,但上面有要求,做下人的只能满足她的要求。
但是悬丝诊脉不是贸贸然就把红线绑在病人的手腕上就可以了,而是要含烟等四人来来回回跑好几趟,把中医的望气色,闻声息,问体感三项都做了,最后才能开始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