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尚之敬!可惜当时不懂事,真不该放他走。把他关在大牢里到死都不放出来。”玄烨听见尚之敬的名字好一番的咬牙切齿。赫舍里苦笑:“是,尚之敬冒犯圣上,当然是罪大恶极。可是,皇上莫要忘记了,他有一个惯会息事宁人的爹啊!”
老王爷尚可喜,是个很矛盾的人,早期谋反的时候,下手那叫一个狠辣,广州屠城的时候。他是原经手。对自己的老乡举起屠刀,他眼皮子都不带翻一下的。就是因为手上有这笔血债,他才能坐稳藩王的位置。
然而,矛盾就矛盾在他做了藩王之后。性子居然就和软了。对儿子急功近利不近人情的作为非常不满,时常担心儿子这种脾气会带累宗族。
为了保存尚家的根苗,他不但把小儿子贡献出去入赘皇家,还早早的就把位置让给了儿子,自己退居家中,成天烧香拜佛祈祷老天保佑,让他能够安享晚年。让尚家血脉能够传承下去。
所以说,一个人不能做亏心事,一做亏心事,就会心里有鬼,心里一有鬼,那看什么都是鬼了。现在的尚可喜脑子里就都是见鬼的想法,
赫舍里提到他,让玄烨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赫舍里。你知道得还真不少啊!”“皇上忘了吗?臣妾招待过三位汉妃的,他们家的家务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皇上。若是臣妾记得没错,尚可喜就快做寿了。”赫舍里眯眼笑道。
“你想到的,我早就想到了。”玄烨看老婆得意,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你知道吗?刚才听你说草船借箭的典故。我就有种预感,你我的想法是一致的。其实祖母和你我的思想也是一致的,她早就写了一封亲笔信,送往平南王府,去恭贺老王爷大寿了。”
“这姜还是老的辣,祖母太英明了!”这句话,赫舍里是有感而发。自己能想到尚可喜。是因为学过历史,知道当初清军入关的时候,在广州发生过大规模屠城的事件,这始作俑者,就是尚可喜。
可是太皇太后能想到尚可喜,完全靠她敏锐的政治眼光和政治嗅觉。赫舍里觉得。这位老佛爷要是有心插一脚,干政的话,她和玄烨真的只有喝汤的份了。
不过,现在三人的想法一致,就说明这条路的确可以行得通。只要给尚可喜施加一些心理压力,再加上江南地界甚嚣尘上的反对吴耿尚三家的活动。这老东西还真有可能被玄烨利用,成为他撤藩的由头呢!
只是这藩一旦真的撤了,长江两岸恐怕就要和蒙古一样,乱成一锅粥了。玄烨一直既恐惧又期待的全面战争,就真的要爆发了。
赫舍里默默地数着日子,希望平静的生活,多一天好一天。玄烨却已经摩拳擦掌了:“此事能不能成,就看你二叔的了。”“臣妾才不信皇上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了呢!”赫舍里往砚台里加了一些水:“天色不早了,皇上是继续批折子还是歇下了?”
玄烨看了看手头的折子,再看看老婆,忽然把手里的笔往边上一扔:“不批了,原本还想着让你陪我下棋呢!光顾着和你说话,这都什么时辰了。”
“这样好吗?明天还会有新的折子送进来……”赫舍里看看所剩无几的折子,心说你就不能加把劲今天该干的事儿今天干完,明天还有明天的活要干呢!
玄烨却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了:“没事儿,明天没有朝会,我有的是时间,况且剩下的这些个,都是不着急的。”说着话,拉起老婆的手:“你在边上站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嫌累。”
“臣妾不累,小时候嬷嬷教得好,站上一两个时辰都没事儿。”赫舍里低头。的确,小时候练习基本功的时候,她非常刻苦,嬷嬷们对她也十分严格,以至于现在受益无穷。
花盆底不但不能给她造成障碍,反而还给她带来了现代高跟鞋产生的腿直腰板儿挺拔的效果。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弥补了她一米五三的残次品身高。
想起自己的身高,赫舍里就郁闷,按说小时候家里条件算好的,营养品没少吃,锻炼也不少,怎么就不长个儿呢?十一二岁的时候是一米五,现在还是一米五,我去,这也太坑爹了,爹妈看着都不矮啊,怎么到她这儿就负负得正了呢!
就是因为身高才一米五三,赫舍里不能不尽量控制饮食,注意体型。尽量少吃多餐,除了怀孕的时候,其他时间即便再宫里也都是穿着花盆底走路。她已经习惯把它当成身体的一部分了。
玄烨体谅老婆,穿着高跟鞋站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能不累呢?自己若是继续批折子,又不好说让她搬个凳子坐在边上,这样不合规矩。为了老婆着想,折子什么的,还是明天再批。
到了外间,宫人们早已准备好洗漱用品。赫舍里先伺候丈夫收拾好,再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却发现玄烨不是往自己的床上躺,而是穿堂过室,去了东暖阁。心里有数,今天他是贼心不死,把自己留下来,大约就是为了一会儿好享用来着。
本来赫舍里对这事儿也没什么意见,可是懿妃有喜的消息多少在她心里有了一丝阴影,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竟然产生了一丝不愉。
不过这只是一小点儿别扭,她还是乖乖地躺到玄烨身边,任由他搂着自己:“皇上累了,早些安睡。”玄烨把头搁在她肩上,手搂着她的纤腰,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赫舍里,你说你怎么就能记得那么多事儿。”
“臣妾小时候书背得比较多,记忆力就锻炼出来了。”赫舍里望着床顶,老实交代。“是不是啊?那你还记得,你都背了些什么书?”玄烨努力往她的方向挪了挪,想用鼻尖去蹭她的脖颈。
这是他最喜欢的动作,他觉得老婆的脖子是她全身上下,最美的地方。赫舍里感到脖颈上痒痒的,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嗯……唐诗宋词,元杂记,论语,左传,还有本草纲目,大约就这些了。”
玄烨的脸抽筋了:“我能理解你为什么对承瑞那么严苛了,这就是你索家的家教啊!索尼是把你当孙子,不对,你那两个哥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