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似很顺利,当晚玄烨抓着赫舍里滚床单,第二天腰酸背痛的某人去慈宁宫喝茶。汇报了皇上的决定。
老太太听后好半天没说话,只是翻了翻眼皮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赫舍里,见她慢吞吞地用木镊子拨弄茶叶,头也不抬。眼皮子又翻下去了,茶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等赫舍里把茶杯递给她的时候,她却不伸手:“这茶,不知道还能喝多久。”赫舍里把茶杯放在她面前,普洱是越陈越香的,十几二十年的茶,只是刚刚出味道而已。祖母放心,这茶,足以喝百年。”
“百年?”太皇太后嗤笑了一下:“百年后,茶仍在,却泡给哪个喝?”“皇上万岁,祖母与我,都是千岁,区区百年陈茶,怎么会喝不到?”赫舍里轻轻地开了一个玩笑。
她知道,玄烨的决定对眼前的这个老太太来说,是个打击。自从那年在行宫中暑之后,她的身体和精力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她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她才会那么急切地想要安排一些事情,巩固钮钴禄氏的地位,对中宫造成制约。让她不能也不敢懒散下去。
至于内廷其他的女人,她顾不上了,她们若是聪明,就该知道怎样在皇后和贵妃的博弈中生存下去。
可惜,安排是安排了。效果却不是那么尽如人意。皇后的一番姿态,让皇帝以为这是她的贤惠大度,为别人着想。因此更认定钮钴禄氏就是该为皇后当牛做马报答她的。
不只是钮钴禄氏·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是应该为皇后服务,替皇后做小工的,要不然,就对不起皇后的仁慈。
太皇太后有好几次都以为自己看到了丈夫,儿子的影子投影到了孙子身上。但苏嘛拉姑总是对她说,帝后和睦,是朝廷百姓之福。
再看看内廷现在的结构,各个位置上都有人了。虽然人数较少·但总算是有孩子的都得到了晋升的契机,这是皇后的贤惠吗?
想想儿子在的时候,除了宁妃和怡妃,其他生了孩子的,都是宫女子,侄女在这方面做得的确是太过了。
骄奢淫逸,嫉妒心盛。对比废后的罪过,似乎赫舍里做得真的很好。现在,就连苏嘛拉姑都站出来为她说话。
太皇太后闭了闭眼:“你这孩子,说话总是这般滴水不漏·你和皇帝,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我才发现,你与我,如此生疏。”
“祖母威仪,孙媳妇不敢造次。”赫舍里的声音很轻,轻得听不出情绪波动。“罢了,我与你说个事儿。”
太皇太后似乎是认命了一般,语气中充满了颓废的情绪,寒得赫舍里一个哆嗦,这老太太又来这一套·所幸我对你是半点同情心都调动不起来了。
“祖母吩咐便是,孙媳妇儿尽力而为。”赫舍里站起身,躬身一礼。“遏必隆的病情·你一直都有关注?”太皇太后问道。
“皇上顾念君臣之谊已经选派了太医前去看诊。”赫舍里答非所问。“你觉得,能治好么?”太皇太后又问。
“老大人年纪大了,太医也说,为今之计,续命而已。”赫舍里回答。太皇太后一直不问,现在问了,她可不认为是真的顾念旧情什么的。恐怕是自己对谨贵妃的话起作用了。
这样才对嘛,你父亲的光·你要多借·要多向太皇太后求福利,太皇太后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她说什么,玄烨都会答应的·你可要抓紧机会啊!
其实遏必隆和赫舍里的父亲是同辈,今年也不过四五十岁罢了,只不过古代人的寿命不能和现代比,四十岁称老夫,五十岁算大寿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七十岁放在现代,遍地都是。
因此,在赫舍里的眼里,爷爷是病亡,非正常死亡。遏必隆也不该只是续命而已,肯定有办法治好,只是她不敢在太皇太后面前说满话而已。
谁知到,太皇太后听了她的话没什么表情,张嘴说到:“敬事房今天一早来报,说遏必隆昨儿晚上病故了。”
赫舍里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茶水泼了出来:“病,病故了?”“是啊!”太皇太后怅然一叹:“这件事你做得好,皇帝无暇顾及,你想到了。”
“孙媳妇儿没能留住老大人的命,当不起祖母的夸奖。”赫舍里的声音闷闷的。遏必隆死了,四辅臣全部死光了。那些属于爷爷的记忆,再也没有了。没人能告诉她,爷爷曾经有多厉害,那些辉煌的过去,都没了。
虽说,爷爷这辈子,提携他最多的,是眼前的太皇太后。但这位老太太绝不会和自己唠家常,说爷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