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珩?”我试着叫了声。
那人并不看我,只是牢牢地盯着瘦子,好似从他身上能盯出朵花似的。若不是他抱着尔雅的手指节泛白,我定然会觉得他不过是助人为乐的好青年。
瘦子双腿打颤,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汗珠在他面颊上毫无规律的滚滚而落。
我越过瘦子,好心提醒他尔雅此刻还被点着穴、塞着破布。
那人余光扫来,我便似在冰水里浸了一遭。这人是炎珩么?炎珩虽寡言冷淡,却不会散发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长得如此相像,莫非是炎珩孪生兄弟?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既然已经获救,还是离和姬桓搭边儿的人越远越好,我悄悄地往门边移步。
“师父。”尔雅被解开穴道,抱着那人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可怜兮兮地叫道。
嘿,原来这人就是她口口声声非嫁不可的师父?
我不由顿住脚步,想看看这对师徒能上演出什么样的虐恋戏码。
可惜师父面儿上并没有我想看到的那种心痛欲绝缠绵至死的表情,反倒是淡淡的,他将尔雅轻轻的放在地上,单手揽着她的肩,淡淡地问:“可好?”
尔雅保持着抱住他脖子的姿势,带着鼻音回答:“嗯。”
虽然知道了尔雅的打算,却还是拿捏不准她对她家师父的感情,更不晓得她师父的心思。单单现下这么瞧着,赫然正是一幅上慈下孝师徒情深的和谐画面,但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过于和谐的背后,必然隐藏了不和谐的因素。
诚然,跑路很重要,但是谁说看八卦不重要呢!我干脆扶着门框看起了好戏。
瘦子已然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双膝着地,听得我都替他疼。瘦子不住磕头,一声比一声响,一次比一次干脆。
师父依旧不语,从我这个角度只瞧见他挥了挥衣袖,接下来瘦子就抽搐着倒地。
我心中赞叹果然不是个小白脸,因是不由将自个儿那个亦算不得小白脸的师父拿出来略作比较,心中再次哀叹,人比人气死人!拼爹拼不过,连拼师父也得落了下乘!
尔雅见师父为她报了仇,面上神情不喜反悲,瘦子这桩事情正是个引子,引得她把前阵子受过的委屈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其中自然不能少了逼婚强嫁的事。
我知道好戏来了,自然聚精会神地听壁角。我听得正高兴,她师父倏地瞪我一眼,我很没出息地抖了抖,犹豫要不要回避一下。
尔雅很是仗义地站出来为我解围:“师父,她是我的好朋友,那个……”尔雅把头扭过来,用口型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顿时无语,估摸着她再说下去,只怕她师父会以为我同那些绑架她的人是一伙的,便赶紧自我介绍:“师父好,久仰大名啊,小女子夏堇纱这厢有礼了。”
尔雅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哎呀,头突然好痛,兴许是先前撞坏了脑子,方才说到哪了?啊,对了,我的好朋友夏堇纱。”说罢,她眯着眼睛笑了笑,两只爪子又抓向师父的脖子,活脱脱像只小狐狸。
师父神色淡淡,按下尔雅不安分的手,任凭徒儿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尔雅又向我介绍:“堇纱,他就是我常常跟你提到的师父——炎珩。”
什么叫常常提起,我撇撇嘴,分明就是每时每刻都提起,每时每刻都跟我合计怎么套牢她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