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是思维的另一种体现。
她曾经的心理学老师曾经是这么说的,但古屋花衣不知道自己的思维深处,何时隐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被雾霾笼罩的天空,一轮血色残月正悬挂在她的头顶上。一望无际的黑色平原,空旷得只有她自己孤单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残影斑驳地映射在地上,压抑低沉得犹如末日般荒凉。一阵寒风扫过,夹杂着漫天的沙尘,铺天盖地得人睁不开眼睛……古屋花衣清晰地知道自己被困在了一个诡异的梦境里,但问题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摆脱这个梦境。
……又或者,她可以选择继续走下去。反正这只是个梦境不是嘛?
其实她并没有走出多远的距离,便看到一栋宏伟的哥特式建筑,矗立在地平线的尽头。尖塔高耸,浮雕诡异繁复,黑色的不明植物紧紧勒着墙面,扭曲阴森。整栋建筑孤独地沐浴在血月淡红色的光晕中,凄冷可怖,完美没有生命迹象。
这种古欧式风格的建筑,她只在照片中看到过。
若要说的仔细一点,就是在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传说中的‘父亲’所寄来的照片中。
没错,她古屋花衣就是个私生女。
有点像是市面上所流行的那种狗血言情小说,她从出生到现在,十八年的人生里,父亲这个词的含义,就是照片上那个笑得如同夜晚一般清冷高贵的银发男子。而对于那个冠着她父亲这个名号,本名叫诺尔的匈牙利男人,她所知道的也唯有他的性命性别和国籍而已。
最可笑的是,这些匮乏的信息来源,是她那个犹如大和抚子般美好的母亲。
换句话来讲就是,她古屋花衣的母亲,对于那个跟自己交往了五年并且育有一女的男人,甚至连姓氏都不知道!
有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在想些什么,一边含辛茹苦地独自抚养她长大,一边还苦口婆心地告诉她不要去恨自己的父亲,说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有什么难处?因为他是王室贵胄所以没法娶身为平民的母亲吗?
别开玩笑了,这种骗小孩子的谎言她三岁之后就再也没信过。
或许是由于单亲家庭长大的原因,古屋花衣的性格和自己那个温柔感性的母亲截然相反。泼辣,彪悍,理智,外向……
任何跟她有些交情的人都知道,古屋花衣是个异常好相处的人。无论男生女生,都可以跟她很快打成一片。
前提是你不是她最讨厌的那两类人——长得好看的男人或者是外国人。
如果你长的既好看又是外国人……那么恭喜,亲你可以直接去黑名单里蹲着了。
此时此刻,古屋花衣终于相信了‘梦是另一种境界’这句话。不然她为何仅仅是看到了这样一处地方,便想起了自己那个根本不配当父亲的男人。
无意义地扯了扯嘴角,抬步继续前进。她倒要看看,这个诡异的梦境,究竟想要跟她昭示些什么。
看上去近在咫尺的古堡居然意外的非常遥远。或许是在梦境中感觉不到疲惫,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或者说是睡了多久。然而,就在那栋诡秘的建筑已经触手可及的时候——
“……古屋桑?古屋花衣小姐……请醒醒。”
一个模糊的声音自混沌处传来,犹如撕裂这夜幕的一道阳光。声音传来的瞬间,眼前的画面便犹如镜面一般破碎,然后卷入滚滚尘埃中,再也找寻不到。
“嗯?”
说实话,被人突然从梦境中拉扯出来的感觉真心不好。她被迫半眯起眼睛,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头顶的窗帘并没有被拉开,光影交织中,她努力找回了视线的焦点:“忍足……侑士?”
“是我。”看到她醒来,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我们已经到了。”
“是吗?这么快……”她摁了摁还有些昏沉的脑袋:“麻烦你了。”
“应该的。”忍足侑士笑了笑:“古屋桑是做恶梦了吗?我叫了你很多遍,都没有反应。”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等等,你叫了我很多遍?”古屋花衣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地皱眉。要知道,她平时的睡眠可是很浅的……
“也没有很多遍。”后者摇摇头,伸出手:“需要我拉你起来吗?”
“谢谢。”她十分干脆地伸出手去,神色中的淡然和毫无扭捏让忍足侑士都不由讶然。迹部说的对,这个古屋花衣,的确是个很神奇的女生呢。
起身的时候,一件衣服从她的身上滑落。纯白色的厚质布料,绣工精细的冰帝校徽。
她瞥了一眼忍足侑士身上已经换上的运动服,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冰帝制服外套:“你的?”
“网球部的大巴没有女生坐过,所以空调的温度可能调的有些低。”后者推了推眼镜:“怕你着凉,抱歉古屋桑,是我唐突了。”
“嗯。”古屋花衣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他,然后面不改色地朝门口走去。
“可以叫你花衣吗?”忍足侑士从她身后问道。
“不可以。”想也不想便拒绝。
“可以告知一下为什么吗?”
“你长得太好看了。”
“…………哈?”这算什么理由?
“我讨厌长得好看的男人。”
忍足侑士:“……”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女主的身世……我撒狗血撒的好开心,你们开心嘛~【揍死!】
至于女主讨厌的那两类人……迹部和忍足已经做了很好的表率~【笑】